《離別賦》埋在心裡

琹涵 |2007.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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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甚麼東西埋在心裡?一個秘密?一段戀情?過往的時光?難忘的人?

隨著歲月的流逝,有些人事或物逐漸變得模糊而淡忘,所以,有人說:時光是最好的療劑。然而,我覺得,總有一些是刻骨銘心的,那樣的痛,其實是無法抹滅的,恐怕要至死方休。

到底是無常先到,還是明天先到呢?我們又如何能預知呢?意外的來臨,常迅雷不及掩耳,哀哀無告的心情更與何人說?有時候,竟是永遠的訣別,教我們如何能捨?

那天,我聽到朋友談起他的故事。結婚多年,膝下猶虛,好不容易在他四十四歲的時候,有了一個女兒。掌上明珠,不足以形容他呵護的殷切,連吹一口氣,都怕給化了。小小心心的養著,像心肝寶貝的疼著。女兒一天天的長大,一顰一笑都牽扯著他的心,如果她要天上的星星,他也願意費盡一切替她摘下……女兒牙牙學語了、上學了,一轉眼,也讀了大學,出落得一朵花兒似的。

今年她十九歲,如花朵的輕輕綻放,有誰料得到呢?竟會走於一場意外的車禍。

接到消息時,彷彿所有世界的光全然殞滅,只剩下一片沉寂和刺骨的寒冷。

大家都想安慰他,但所有的話都說不出口,因為當他面對著生命的巨痛時,這些話語都顯得蒼白而微渺,輕飄如風中的芒花。

韓國有一句俗諺說:「父母走了,兒女把父母埋在土裡;兒女走了,父母把兒女埋在心裡。」失去嬌嬌女的他,那樣的哀傷和苦痛,巨大而恆久,哪能輕易忘懷得了?

那麼,到底上天在這件事上,想要給他怎樣的啟迪呢?這人生的功課,又哪是轉身離去就能逃躲得了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重負,輕省不得。即使,人生是一杯苦酒,也唯有默默的嚥下,誰也無法代嘗。

深埋在心裡的痛,也唯有自己清楚,只是女兒的魂魄若有知,怕也一步一回首,如何能走得沒有牽掛呢?

塵緣的短暫是痛,但畢竟在今生結的是個善緣,我相信因緣的流轉,終有再相逢的時刻。

也這樣真誠的祝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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