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東京電】農婦三三兩兩下田耕種、工人躺在長椅小憩、學生坐在教室上課……日本德島縣名頃集落的鄉間風景，看似平凡無奇，卻吸引德國人舒曼（Fritz Schumann）拍攝一部六分鐘短片；原來，場景內的主角都是與真人等比例的「布娃娃」。

六十四歲的綾野月美十一年前從大阪搬回故鄉名頃，為家裡的田畝縫製一尊與父親酷似的等比例布娃娃，趕走來犯的動物。人口外移與高齡化的雙重打擊，讓曾有數百人居住的名頃地區如今只剩三十七個人。因為村子太寂寞了，綾野月美開始縫製各式各樣的布娃娃，有持鐮刀的農婦、爬樹的男孩、看報的夫婦等。

三年前廢校的小學，綾野為它「做」了許多學生，在走廊嬉鬧、在教室跟著老師朗讀。影片從國外紅回日本，不少日本人遠道前去參觀綾野的巧手與創意，竟為小村莊帶來真人的活力。

布娃娃擺在戶外易受損，綾野至今縫過三百五十個布娃娃。

這段故事最令人震憾的，是「布娃娃比真人多」的事實。日本國土交通省試算，二○五○年日本人口將驟減九千七百萬人，全國會有百分之六十二的無人地區。

像名頃這樣的鄉間集落，不到地方城市規模，日本政府認為應築起「人口移動的防波堤」，推動「平日在次都會區工作、假日到鄉下照顧父母」。不過即使「防波堤」見效，長輩留在鄉下生活，但子孫依舊不回集落，陪伴老人們的永遠是沉默的布娃娃。製作布娃娃，也讓綾野女士看淡生死，「布娃娃比起人類，生命更加短暫」。

綾野製作布娃娃，會先用木片拼骨架，再用繩子纏上廢棄的坐墊；娃娃頭部用棉花填塞，靠不同縫製手法讓表情生動。綾野已相當熟練，最快一周能完成一個布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