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沒聽到一場宋冬野,還是想去安河橋北。然後我真的非常文青地,一邊聽《安和橋北》,一邊從安河橋北出站。地鐵終端。圖/楊捷
文/楊捷
臨走沒聽到一場宋冬野,還是想去安河橋北。然後我真的非常文青地,一邊聽《安和橋北》,一邊從安河橋北出站。地鐵終端。空氣一如往常地臭,霧霾、柳絮、沙塵暴對我似乎都沒有過分的干擾,只是人在異鄉,心裡不免走石飛沙。
地鐵外是公車總站,隨處可見的小賣鋪,簡樸招牌。幾家連鎖餐廳、購物中心並排,樓房低矮,一點都不熱鬧,連假人潮不會到這裡來。靠著馬路露天設立了旋轉木馬,只有一名父親扶著小女孩坐在上頭。寶藍上衣、土黃長褲,小女孩緊緊抓著木馬,父親高大筆直地站著,一手在小女孩背上。旁邊兩張椅子坐著百無聊賴的女收費員。周圍四五個人不太集中精神地看著,大約也是等人或打發時間,這段注視僅是過渡而非目的。整圈金黃色系,郊區皇宮,搭配緊湊童謠。白馬為大宗,還有金魚、紅馬、長頸鹿、狗、羊各一隻充數。旋轉木馬寂寞地唱著歌。木馬上的小女孩快樂嗎?
耳機裡是宋冬野猖狂的旋律。是我們亂吃豆腐,其實他非常節制悲傷。往橋身走。一切都還不夠盛大,好死賴活。
安河橋北之後,就沒有站牌了。是這座過度膨脹、奇異城市的邊界。我不能不喜歡四周的樸素,空無所有。
這裡的人都知道哪一座是安河橋。車子一輛輛經過,仍無損道路的空曠感。遠處有山,黑黑壓在盡頭。白色欄柱下是不知名的河,一個中年男人提釣具沿河邊走,打著燈,專注看著水面。要什麼呢?
倒數五天。我再也不會來安河橋了吧?
有人和我一樣,特地來找這座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