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在堂】 陳陶哭河邊骨

簡文志 |2013.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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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陶(812-885),字嵩伯,號三教布衣,鄱陽(今江西鄱陽)人,又作劍浦(今福建南平)人。遊皖、閩、蘇、浙諸地,有建功立業,報國效忠之志,見〈海昌望月〉壯懷:「平生煙霞志,讀書覓封侯。」名作〈隴西行〉入選《唐詩三百首》,是唯一入選的福建籍詩人。宋嚴羽《滄浪詩話》給予惡評:「陳陶之詩,在晚唐人中最無可觀。」元.辛文房《唐才子傳》則讚其雅致:「陶工賦詩,無一點塵氣,於晚唐諸人中,最得平淡,要非時流所能企及者。」

 然而,其報國難成,忿積於胸,〈江中逢故人〉云:「十年蓬轉金陵道,長哭青雲身不早。故鄉逢盡白頭人,清江顏色何曾老。」朝昏國衰,愛國志士的寥落心情無處撫慰,只有以〈隴西行〉悲鳴:「誓掃匈奴不顧身,五千貂錦喪胡塵。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

 隴西,隴山之右,古以東左西右,又稱隴右,即今甘肅寧夏隴山以西,西晉曾設隴西國。〈隴西行〉是樂府〈相和歌.瑟調曲〉舊題,多寫邊塞戰爭。

 陳陶〈隴西行〉首二句以誓死掃除匈奴,將士戰死疆場,為曝屍塞外的無名將士哀傷,場面慷慨悲壯;貂錦,是貂裘錦衣,見唐.劉禹錫〈和白侍郎送令狐相公鎮太原〉:「十萬天兵貂錦衣,晉城風日鬥生輝。」漢代羽林軍穿錦衣貂裘,故借代為軍士。

 「無定河邊骨」與「春閨夢裡人」是現實與夢境對比,在「可憐」與「猶是」中以具體與抽象的藝術震懾力。

 「無定河」源於內蒙古,是兵家必爭之地與著名養馬地,曾為匈奴、羌、突厥所占據。宋.沈括《夢溪筆談》載無定河地形艱苦:「其下足處雖甚堅,若遇其一陷,則人馬拖車應時皆沒,至有數百人平陷無子遺者。」〈隴西行〉寫戍外戰士的堅定意志,以身殉國,血濺沙疆,家人的美好夢境仍不會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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