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翔渴望跨過二○一二年奧運的第一個跨欄,為國家;斯泰納希望舉出二○○八年奧運的第一面金牌,為逝世之妻;德里克想要跑完一九九二年奧運的最後二百五十公尺,為父親。繪圖/洪昭賢
劉翔渴望跨過二○一二年奧運的第一個跨欄,為國家;斯泰納希望舉出二○○八年奧運的第一面金牌,為逝世之妻;德里克想要跑完一九九二年奧運的最後二百五十公尺,為父親。而我最想完成的一件事是持續奔跑,為了自己。
一年之中我最喜歡的季節是秋,一天之中我最喜愛的時間是黃昏時候,兩者皆沉穩而內斂,黃的昏黃,橘的淡橘,灰的暗灰,同樣美麗而短暫,卻又不像燄火、花朵轉瞬即逝的美幻,而是餘音嫋嫋,深嵌人心的餘味。我總在放學後走向操場,或坐或臥,給自己一個最合適的角度,一段最放鬆的時間,欣賞天空中微妙的變化,自濃而淡,待心中所有不如意、不願意、不服氣由有化無後,才走向那灑著一段段夕陽餘暉的跑道。
跑步是一件需要毅力、耐力以及續航力的事,有人曾問我:毅力、耐力、續航力指的不是同一件事嗎?我對他說:「平時訓練時你需要毅力,頂住;上場比賽時你要有耐力,撐著;比賽末段你要有續航力,維持呼吸節奏,否則一亂,便大事不妙矣,三者是完全不同的。」這並非我在其他地方所獲得的資訊,也非教練所說的話,而是我長期奔跑,在「吸吸吐吐」的節奏之中所學習到的。
下午五時後,當學生一個個離開校園,空曠的操場只剩我及一兩個老伯在健走,此刻與平時朝會或校慶的擁擠相比,寧靜得連風吹枝葉的沙沙聲響都清晰可聞,我的心跳及雙腿磨擦地面的節奏愈跳愈快,而隨著呼吸聲的愈來愈沉,步伐則愈來愈重,這時,我會盡量去思考一天之中的種種,好暫且遺忘心中那促使自己停下腳步的聲音。
跑步就是這樣,得不斷告訴自己:「再多跑一步!再多跑一步!」如此,一下子又多了一圈,又一陣子,就破了自己的紀錄,而「持續奔跑,持續奔跑」,早已不侷限於操場圈數了。
「此刻花香隨風飄,蟲鳴鳥叫不無聊,我身在其中待何時,盛開花朵迎風笑……」,我一邊奔馳,心中一邊哼著這首歌,腳步也跟著輕快了起來。不論呼吸是否急促,不怕自己不行而就此打住,只要冷靜理智,拿出毅力、耐力以及續航力,告訴自己:「再多跑一步!再多跑一步!」持續奔跑,便沒有不可能。
唯有持續奔跑,才能為自己開創更美好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