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雲集‧翰海微瀾】清新的泥土香────安妮寶貝的鄉村書寫

雲窗 |2013.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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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印象最深的事情,是到鄉下外婆家過年。記得村裡的祠堂,每年春節都會唱上三天的戲。全村的人都會聚在那個古老的大祠堂裡看戲。」當代大陸作家安妮寶貝在她的散文裡追尋著童年往事。

記憶中外婆家祠堂門口有一棵老樹,樹下有人賣葵花子和黃蘿蔔,社戲的舞台廣大而陳舊,台上的人,穿漂亮的古裝,演才子佳人的唏噓愛情,台下的人則跟著長吁短歎。

因為社戲的日子總伴隨著熱鬧而溫情的節日氣氛,因此在女孩的記憶中留下了鮮亮的畫面。「外公常常帶我去看戲。那時我是從城市裡來的小女孩,穿整潔漂亮的衣服,和村裡活潑的孩子不同。」

每一回到了深夜,社戲結束之後,城市來的小女孩都是趴在外公的背上昏昏欲睡。在她模糊中印象中,曾經有很多人同時走在田間的小路上,那裡充滿了田野清香的泥土氣息,以及手電筒晃動的光影。偶爾會有人來撩起蓋在女孩頭上的圍巾,仔細地看她的小臉,然後輕聲對外公說,是美的女兒嗎?「美是我媽媽的名字。媽媽是這個幽靜的藏在大山深處的小村裡,第一個嫁到城市裡去的女孩。」

外婆和母親的形象,成為作者勾勒城鄉差異的具體輪廓。在山裡的歲月,「晚上我和外婆睡在她的大木床上,外婆的大棉被是用洗得很舊的潔白的棉布縫起來。她在燈下輕輕地唱讚美詩,然後在黑暗中祈禱。」外婆喜歡種植花草,在庭院和平台上種滿了牽牛、太陽花、茶花、梔子和蘭花。每到黃昏,她便煮一大鍋的南瓜和紅薯,餵養豬圈裡的大母豬。此外,她還養了一些雞和鴨。

記憶中,外婆心靈手巧,會做許多好吃的糯米團子,有豆沙餡的、鹹菜筍絲餡的……每逢過年的時候,她也自己炒花生和葵花子,又做紅薯片和凍米糖。這些都是鄉下常見的零食。夏季,外婆喜歡把西瓜放在井水裡。孩子們睡過午覺,即拿上來吃,那冰涼的滋味,使人難忘。晚上在屋頂平台上放一張大涼席,仰躺著就能看到滿天星光。有時還可以看到流星。到那時,外婆就會搖著扇子說故事。

「田園的安謐和恬淡,以及於大自然的無限貼近,是我心裡深刻的快樂。」相較於城市生活的疲憊不堪與情愛掙扎所留下的痛苦回憶,童年時期的鄉村生活無疑是一場溫馨而歡愉的嘉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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