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畫百寶箱》香嚴擊竹悟道

李蕭錕/文‧圖 |2006.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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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堂書法:
一擊忘所知,更不假修持;
動容揚古路,不墮悄然機;
處處無蹤跡,聲色外威儀;
諸方達道者,咸言上上機。

●水墨禪畫:香嚴擊竹悟道圖


唐代香嚴智閑禪師(?-八九八),青州(山東益都)人,生年不詳,初從百丈懷海出家,勤學好問,聞一知十,然而始終未能悟道,百丈圓寂之後,參禮溈山靈祐禪師。

一天,溈山禪師對他說:「我聽人們提起,你從前在百丈先師那裡,問一答十,問十答百,今天我倒想問你:『父母未生你之前』,你且道一句看看。」

香嚴一時愕然,且無言以對,返回禪房,翻盡所有經書,仍無所獲,於是懇請溈山禪師為他解疑,溈山卻說:「我今若為你解說,將來你定會罵我,何況我說的是我自己的體會,終不會是你的。」

香嚴只好逕自苦修,獨參數年,仍不得解,乃自嘆曰:「畫餅不充飢。」遂將所有經書焚燒殆盡,發誓不再讀看經書,並泣別溈山,雲遊四方。

過南陽時,香嚴前去瞻仰慧忠禪師的遺跡,暫時小住該處。一日,香嚴在山中除草,於草叢中揀出一片瓦礫,隨手拋出,偶然擊中竹子,清脆一聲作響,香嚴忽然之間忘卻所學的一切,頓然省悟,便作一謁:「一擊忘所知,更不假修持;動容揚古路,不墮悄然機;處處無蹤跡,聲色外威儀;諸方達道者,咸言上上機。」遂歸沐浴,焚香遙禮溈山禪師,贊云:「和尚大悲,恩逾父母,當時若為我說卻,何有今日事耶?」

其實,溈山對香嚴的啟發,就是要他放下知識文字的迷障,返求自性。知識容易教人起分別心,遽然失去自己無染的佛性。吾人的佛性,是在父母未生你之前,便圓滿具足,無染無垢。

香嚴擊竹悟道,是因為長久以來的內修疑團,知識障礙在擊竹聲響的當下,煙消雲散,猶如虛空粉碎,頓時將香嚴帶回到「父母未生之前」的原初狀態,無垢無染、無分別。

佛教所謂的「父母未生之前」,亦稱「空卻以前」,是指此世界成立之前空空寂寂之時;天地未開之前,並無所謂善與惡、迷與悟、凡與聖、有與無等差別對待;亦即未生起分別心、未生起分別森羅萬象以前之絕對存在境界。禪宗師徒間之對話,師父多以此「父母未生之前」或「如何是空劫以前自己」,作為話頭而讓學人參禪,目的在指點學人參自己的本來面目,返回自己原有的佛經自性,而不假外求。

「父母未生之前」,與空王以前、空王那畔、朕兆未萌以前,本來面目等,皆屬同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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