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教育普及,歷史與地理自然也是每個人必然具備的訓練與知識。然而,也正因為它們是如此普遍,以致於我們似乎習以為常而難得深究。近日從中國大陸二次造訪回來,更印證我平日的一些想法,歷史與地理便是其中之一。
時間與空間是人類存在的基本向度,也可說是人類存在的二種基本條件或範疇,沒有一件事不是在某種時空條件下展開的。然而,人畢竟不只是物,人有特殊的反省與思考,這就是人類文化的表現。因此,在人的文化角度下,時間便不只是一種物理的向度,而是一連串意義的組合,人也正是通過這樣的組合自我定位。同時,此時的空間也不只是一種立體的存在,而是意義呈現的場域,是歷史的舞台。地理並不是經驗的描述或定位而已,它更是在這樣的內容中賦予新的創造與意義,也就是歷史的創造。就此而言,人其實真正的關心並不是物理的時間與空間,而更關心存在的歷史與地理,一個存在的意義世界。所謂「山不在高,有仙則靈」,也正是指出歷史的意義才是決定地理價值之所在。
當我踏上西安,並不只是踏上一塊土地,而是踏進一連串的歷史與文化的記憶。城牆、飛簷、鐘樓,不過只是一種物理的對象,但是,一旦進入歷史、進入意義的世界,便當下呈現動人的情感與記憶,而存在的感動亦隨之充滿心胸。
道不遠人,當我們步行於幼時的校園、小路、街道,不一樣有歷史的記憶與感動嗎?因此,地理因歷史而有價值,歷史又因為我們的參與、創造,而日新又新,生生不息。不是嗎?缺乏歷史,黃土只是黃土;喪失意義,大河只是流水,一切是如此呆板而乏味。反之,一旦我們真正用心參與、全心投入、完全付出,此時,「我看山川多嫵媚,山川看我亦如是」,我們才真正涉入歷史地理之中,也才真正涉入我們所創造的意義世界中。「周雖舊邦,其命維新」,歷史地理雖舊,而意義卻因你我的創造而恆新,閣下以為然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