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架上的單字書通常最容易受到飢餓的侵蝕

那些蠹蟲霉斑的作用產生新的解釋

像是hate變成ate

或是slave變成love

那些外國語

變得扭曲、歧義、同義

或雙關



我想起許多年前買的第一本

單字書

我像一隻吃飽睡足的鸚鵡

忘記本來的語言

形貌

與國籍

為了一個更遙遠的旅行

我必須讓自己不像自己



終究我還是哪裡都沒去，安靜地收起單字書

如果背單字是為了旅行

我該怎麼解釋

什麼是trip？

於是我開始做夢

夢裡我的臉流進排水溝

女人養的魚在我臉上游泳

我跌倒

沒有眼睛



究竟什麼是love？

單字書不可能會成為我

歧義、同義、雙關

隱喻、暗用

歷史典故以及我的懷疑

全都不可能被隨便丟進垃圾桶

我不再說話

甚至不願意想起本來的語言

窗外下雪

我餵好了魚之後

咬了女人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