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品藻】 薛雪與杜詔 是美人芳草

簡文志 |2012.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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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雪(1661-1750,一說1681-1770),字生白,號一瓢、槐雲道人、磨劍道人、牧牛老朽,江蘇吳縣人,與葉桂(葉天士,名桂,號香岩、南陽先生)齊譽杏林。葉桂聲譽日隆,薛雪嫉心生恨,故自號書房「掃葉莊」,掃除葉桂之意;葉桂亦不滿薛雪,故自名「踏雪齋」。

後葉母病,葉氏精治無用,葉氏與薛弟友善,弟遂告兄雪以葉母病,薛雪授療方予葉桂,葉桂感其恩德,積怨盡去,轉為佳話。

薛雪乃名士葉燮後學,詩文書畫無不通達。其母患濕熱病,戮力研醫拯治母病,遂有《濕熱條辨》、《醫經原旨》、《傷科方》諸書,另有《一瓢齋詩存》、《一瓢詩話》、《吾以吾集》等。

見〈寄杜太史雲川〉二首的高情之交:「美人芳草思飄然,分水新城兩謫仙。今日〈風〉〈騷〉誰繼絕,江南猶有杜雲川。」杜太史,杜詔(1666-1736),字紫綸,號雲川,著有《雲川閣集》、《浣花詞》、《鳳髓詞》、《溶湖漁笛譜》,梁溪詞人代表。梁溪、蠡湖流繞江蘇無錫,是清詞發展的重要場域,有顧、華、秦、杜諸氏大族,以顧貞觀、嚴繩孫、秦松齡、杜詔諸人為「梁溪詞人群」代表。

清‧王椷《秋燈叢話》載:「康熙朝杜太史雲川雅負才望,廣陵一富商頗好客,素慕其名,心欲致之,杜感其誠,留榻數日而去。人問其主人何如,杜沉吟曰:「亦佳。但吾所嫌者,座無寒士,家少藏書耳。』」可見杜詔喜讀樂友之趣。

首二句言杜詔德性如美人芳草,令人思之遙不可及的飄渺,你我相隔如謫仙降世。「美人」,見屈原〈九章.思美人〉:「思美人兮,攬涕而佇眙。媒絕路阻兮,言不可結而詒。」美人通常是比喻君王,此處是比喻美德忠良之士。「芳草」,即香草,見〈離騷〉:「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為此蕭艾也。」王逸注:「〈離騷〉之文,依《詩》取興,引類譬喻,故善鳥、香草,以配忠貞。」也是君子美德之意。「謫仙」,謫居世間之仙人,用以稱美有才之人,一般而言,謫仙專指李白,此處有分隔如貶謫之意;後二句言誰能繼承《詩經》、《楚辭》傳統,偌大江南,幸有杜詔。

是詩對杜詔的美讚,言簡情深,頗見二人高古風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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