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乙毓(台南市南光中學國中部三年勤班)
難得的假日,我換上白色禮服,父親開車載我出門,陽光晴好,我的心情卻有點不安,眼睛閉了張,張了閉,深呼吸好幾次,心跳還是好快。父親注意到我的狀況,說:「這是場以樂會友的音樂聚會,妳是音樂家,還是士兵?」我為父親的幽默莞爾一笑,但馬上又防衛起來,心想:「上台的人可是我呀!您哪知道比賽時的緊張?」
車子抵達會場,我們找到音樂廳,進去等待。我的手指反覆在大腿上彈著「觸技曲」,閉上眼睛,想著十根手指正展開一場華麗流暢的演奏;又想到另一個樂段,要如何表現激昂情感,又要有「音樂曲線」,對了!還有技巧……才想到這裡,父親輕碰我的肩膀,像蜻蜓點水般,他說:「來聊天吧!」臉上有一種鼓勵的神情,父親深邃的瞳孔裡像是藏了個太陽,光芒全映在我心上。
輪到我了,父親以安然的神情笑著說:「去彈妳心裡想彈的吧!」我回以一抹彩霞般的微笑並點點頭。我必須承認,上台的時候手指發冷且不停顫抖,但一觸到琴鍵,所有的害怕頓時遠颺,我終於勇敢的、穩穩的彈完曲子。
比賽成績公布,進入全國賽有三十人,我名列第五,結果相當不錯,但還是有點失落,我逕自走出比賽會場,完全忘了走在我身後的父親,頭也不回地向車子走去。父親知道我對自己期望很高,他說:「我們去買吊鐘燒。」大口咬下平常最喜歡的甜點,咦,味道不太一樣?為什麼特別可口?我的情緒慢慢平緩下來,愈吃愈覺得父親真是太寵我,用何其智慧的方式,轉移我的挫敗感,成敗根本無所謂,父親只在乎我快不快樂!
我明白吊鐘燒味道不同的原因了,因為它包裹著一分濃郁的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