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從「凱因斯革命」到「競爭力」
自從凱因斯在一九三六年發表「一般理論」後,就慢慢形成了所謂「凱因斯革命」——依靠政府的積極干預,如透過財政政策(稅率及預算),來彌補市場失靈,舒緩景氣波動。
在一九七○年代,提倡市場經濟最有說服力的密爾敦‧佛里曼教授,也公開宣稱:「在某種意義上,我們都已是凱因斯的信徒了。」事實上,在西方經濟的運作中,既充滿了市場自我調節功能,也到處出現政府參與的經濟職能,兩者是相輔相成,只是「比例」多少的爭議。
幸運的是,另一個重要的總體經濟觀念——競爭力(competitiveness),近四十年來孕育及推廣的過程中,不僅沒有引起爭議,且為政府、企業、非營利團體及各界共同提倡。
哈佛大學教授波特(Michael Porter)常被譽為「競爭力大師」,多次來過台灣講授「競爭力」。這個觀念引起重視,是在一九九七年春天,他接受了行政院長連戰邀請,向部會首長傳授競爭力的提升;又接受《遠見》雜誌邀請,向一千多位聽眾講述競爭力的重要。
為了鼓吹「競爭力」時代來臨,我與石滋宜先生早在一九九六年秋天,就編寫了一本《競爭力手冊》(天下文化出版)。書中指出:競爭力是指一國在世界市場上能創造出每人平均財富的能力。競爭力愈強,創造財富的能力愈高。
這個能力,不僅是指狹義的生產力,更包括了多種經濟與非經濟因素:如公共建設、行政效率、生活品質、自由化程度…。一個國家中的某一產業的生產力可能高,如果因為電力不足、港口擁擠、治安不良、投資障礙等因素,就會使得該國的競爭力相對地降低。因此,競爭力高的國家,所反映出來的是一個社會的全面進步。
十三年後,二○一○年四月波特教授再度來台演講,隨著兩岸關係及世界情勢的改變,他的政策建議包括了:1.加強與中國大陸及香港的資源整合。2.走向科技製造與研發中心。3.發展為技職與管理人員的區域訓練中心。4.台灣成為華人社會自由民主的櫥窗。
如果一九九七年是台灣重視競爭力的元年,那麼,值得驕傲的是:
IMD(瑞士洛桑國際管理學院)的世界競爭力排名,我們已從一九九六年的十八名,躍升到二○一一年的第六名。
二、「競爭力」的八個面向
從競爭力的八個面向觀察,我們可以了解一個良性的、可持久的長期競爭力的提升:
1.不能靠低工資。2.不能靠貨幣貶值。3.不能靠違反智慧財產權。4.不能靠國外投資及人力外包。5.必須靠一國生產力的提升—每一單位人力、資本、自然資源所能生產的價值。6.必須提升產品與勞務的附加價值,才能提升競爭力。有競爭力的地方,就能同時使企業與人民繁榮。7.必須要創造環境,國內大量投資激勵創新。8.政府、企業、勞工及其他相關單位,必須同心協力提升生產力,才是根本之舉。
競爭力在國與國之間不是零和遊戲;當美國或中國競爭力提升,每人所得上升時,它們就變成更大的市場,可以購買別國產品,產生國際貿易上良性循環。
面對全球性的經濟衰退,爭氣的國家都在發憤圖強;台灣的朝野更是格外努力,因為我們早已是「競爭力」的信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