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很奇妙，最近有很多機會接觸寶寶與小孩，這些接觸的經驗使我想起德國導演溫德斯在電影《欲望之翼》裡的旁白；「當小孩還是小孩的時候……」

在電影裡，當小孩還是小孩的時候，那雙純真的眼睛可以看到天使，看到最真摯的愛與無邪。不過在作為一名小孩的當下，小孩並無法意識到自己看見的東西是如何珍貴，一切對他們來說是如此理所當然。小孩對「失去」沒有概念，也還不懂得何謂「珍惜」，世界才剛對他們敞開，要直到長大，也就是日後回想起來，已經歷經無數人生起伏的他們才會驚覺，自己的童年是多麼寶貴，那些不沾染任何目的性的喜悅與真實是何等的祝福。

可惜人們無法永遠固守這樣的祝福，人都會長大，也都是到了成人時才能理解，過去就這麼過去了，未來總是一直來，沒有人想留下悔恨，於是要好好珍惜身邊所有。至於寶寶或小孩則是如實活在當下，他們不會去思考未來，每當看到寶寶純真的睡著與咯咯的笑，我不免揣想，自己有多久沒有好好這麼做了呢？失眠長相左右，一夜好夢距離我真遠，現實中有好多的壓力接踵而來，至於開懷的笑，那似乎是更久以前的事情了，現在的笑總是帶了一絲無奈，好似蒙上了許多陰影，而且應酬的成分居多，實在不想成為鬱鬱寡歡的成人，我只想經常開心的笑。

笑對於小孩是如此容易也如此純粹，開心就笑，已經是反射動作的一種，小孩也還沒有鍛鍊出其他的心思，於是和他們相處，是最能得到人與人之間，絕對的自在與自得，是可以觸碰的人性最純粹的部分的。

我像一個旁觀者，靜觀這些新生命的成長，偶爾不免自問：我小時候也是這樣快樂的嗎？答案無論是與否，都已經隨著時間過去了，這使我不免掀起成人才會有的惆悵，像寶寶用五根手指抓住我的一根手指那樣，有些緊密卻又使我的心變得柔軟。

「當小孩還是小孩的時候……」，小孩稚嫩的臉龐都是全新的，都還是剛萌芽初生的狀態，看著他們盡情揮灑快樂，至少使我明白，生命有無限奧妙，美好的事物總是存在於當下，小孩是世界的中心，是未來的盼望，我期望能從他們那邊分享到一點生命的喜悅，重溫在生命之初的完整與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