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品藻】 傅山如老梅浮香

簡文志 |2011.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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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山(1607-1684),初名鼎臣,另賦真山、濁翁、石人等名,字青竹、青主,號公它、公之它、朱衣道人、石頭、石道人、石老人、嗇廬、僑黃、僑松等等約三十種,山西陽曲人。骨氣欽磊,風華多擅,詩、文、醫、畫俱舞指尖,於明末清初獨落一派,書法時尊清初第一寫家,其言書法藝術當「寧拙毋巧,寧醜毋媚,寧支離毋輕滑,寧真率毋安排。」有《傅氏女科》、《青囊秘訣》等醫術專書,時稱醫聖;明亡披袍為道士,孤隱奉母,有《霜紅龕集》。梁啟超稱傅山、顧炎武、黃宗羲、王夫之、李顒與顏元為清初六大師。

見其〈月畫〉:「月畫槐枝作老梅,離奇一筆拂窗開。解衣畫史三更醒,夢自羅浮香裡來。」詩題當解月夜作畫,因畫梅而自喻巍峨出塵的人格追求。首二句自設幻境,擬月如人,月色猶如畫師,靜攏槐枝,淡描成清蒼剛勁的老梅,好似一筆萬點,奇勢獨成,周匝繞縈的梅花,掃窗暈染。後續寫夢意攸攸,詩人盡情在梅花香陣舒展,沁心煉脾;唯夜半醒夢,遝聲闃無,還若身在羅浮山,清香空泛,將醒若夢,好不自在。

「解衣畫史」見《莊子.田子方》載:宋元君欲畫,眾史至,一史步後,傲而無理。君理一室與之,但見解衣踞畫,君讚真能畫者,此處乃傅山自況,喻其超拔凡俗,依美而生。「夢自羅浮香裡來」頗有蘇軾〈松風亭下梅花盛開再用前韻〉:「羅浮山下梅花村,玉雪為骨冰為魂」之意,羅浮山位廣東省惠州市博羅縣西北境,奇峰凌雲,飛泉輕逸,有梅花村。

另,〈乙酉歲除八絕句〉之一:「縱說今宵舊歲除,未應除得舊臣荼。摩雲即有回陽雁,寄得南枝芳信無。」乙酉是清順治二年,詩人首二句言是夜除夕,辭歲賀新,仍未能除去如苦菜般的亡國苦痛。後二句寫春雁回歸,南音可聽乎?亦即可否聽到江南起兵的好消息,是對江南抗清勢力的仰望。陽雁於《書.禹貢》稱「陽鳥」,見唐孟浩然〈冬至後過吳張二子檀溪別業〉:「鳥宿隨陽雁,魚藏縮項。」頗見淒愴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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