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的我好動,跟姐姐玩在一起尤其瘋,「獅子吼神功」幾乎要把屋簷給掀開,爸爸開玩笑念我們:「是不是想拆房子以便蓋新的?」家裡空間小、家具多,常因不小心砸壞物品挨罵,但兩姐妹健忘的很,依然故我。
記得剛學會走路的某個晚上,我好奇地打開酒櫃門坐進底層,卻因重心不穩使整座酒櫃傾斜,說時遲那時快,爸爸見狀第一時間迅速扶住,櫃子裡瓶瓶罐罐則已掉落滿地,其中一組茶具,聽說是親戚祝賀爸媽結婚送的,爸媽捨不得使用乃擺著當裝飾品;更糟的是,爸爸自中油退休時,同事合送的銀盾也被砸了。天啊!幾秒鐘功夫竟讓雙親頗具紀念意義的無價之寶化為烏有,一方面受到驚嚇,一方面認為闖下滔天大禍事態嚴重,我頓時嚎啕大哭,這時,爸爸趕緊將我抱到沙發,邊摸撫我的頭邊安慰我別怕,接著拿掃把仔細清理地板玻璃碎片。
又有一次,是上幼稚園時,我和姐姐互丟東西把落地窗打破了,媽媽評估厚重玻璃恐不便宜,爸爸下班發現定會處罰,姐妹倆怕得要命,結果爸爸只是蹲下身子輕聲細語問:「玻璃是妳打破的嗎?」我怯怯點頭承認,爸爸又問:「受傷沒有?」我搖頭,爸爸說:「那就好。」迅即請人換新玻璃。
如今事過境遷,再問爸爸痛失兩件有錢買不到的紀念品會不會遺憾,他輕描淡寫般回答:「『碎碎』平安,曾經紀念過就可以了!」在爸爸眼裡,身外之物的損失不打緊,孩子安全擺第一。
這些或許不算什麼事,但於我而言,父母對稚子的慈愛則點滴在心頭,分外窩心!瞧見那麼多孩童家暴新聞,對照自己有個從不打罵的好脾氣爸爸,能不慶幸及惜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