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時候，我總感覺不到自己活在當下，腦子出現的是過去犯錯的經驗，跟待會要說的話語，我眼睛直視對話者，但內心焦慮無比，我拼貼文字與聲音，我聯結溝通與理解，說話總需要天時地利人和，才能輕鬆冒出一字一句，把誤解與疑惑降到最低，讓你我各鬆一口氣。

那樣不累嗎？朋友問我。不就是說話，何必把自己放到舞台上，被自己的眼光審視。為什麼不專注現在，那個與對方說話的瞬間。把自己置在當下，憂慮的事便不需憂慮，害怕的事便不需害怕。開始感覺到你的四周。

好抽象啊。我腦子仍在想，然而置於當下就是要擺脫思考的禁錮，不要只和腦子的自己相處，要感受身邊的事物，如風如空氣如樹如奔跑動物如聳立建築，那些都是真實存在的。但我還在想，如何跟這些存在相處，是觸摸？是感受？是不是要寫下甚麼，但要用甚麼文字形容，才能完全抒發這不可言喻的感受，還是參考過去，看看有沒有辦法從經驗法則中體會出甚麼？

那樣不累嗎？朋友的話又浮出腦海。彷彿習慣了這樣疲累過日，已無法把時間交給當下，因為每個當下都必須交代過去鋪展未來，若不這樣過，時間似乎被懸掛，失去附著，誰都沒了安全感。害怕。道理總是聽來簡單，但調整並非一天兩天。調整，我似乎又用錯形容了。停止一切的思考吧，訓練自己打開窗戶，書寫這些的我，現在正面對一整片的夜空不發一語，只剩星星一點一點閃耀，微風吹來，這異地的夜似乎特別涼爽，四面八方的聲音凝結不出任何意義。

這樣不累嗎？不再問我，是我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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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10/1截止收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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