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大校長李嗣涔在新生訓練演講時,談到生活「四不」,要求學生不要亂停腳踏車、不要隨便蹺課(要有目的)、考試不作弊等,媒體披露後,引發兩極化評價,有人說李校長管太多,把台大校長格局做小了,有人說李校長作為學校的大家長,提醒並沒有什麼不對。
認為李校長做小格局的人表示,這些事是小學時就該學會的生活與品格教育,認為李校長應該多期許新鮮人一些崇高的理想;支持李校長的人則認為,李校長之所以百般提醒,正反映了近年來學子生活與品格教育不及格,小學與家庭都沒做到,只好勞煩李校長提醒。
李校長發言引發爭議,不是第一次,不過,這次發言的爭議似乎有點小題大作。
首先,所有的評論人只是從媒體的報導,解讀李校長的「四不」,然而,「四不」難道就是演講的全部內容嗎?說不定李校長是從大處著眼,談完期許後,附帶提醒學生重視生活的自我管理,其實沒有把格局做小,而是大處著眼小處著手,談理念也談生活實踐,只是媒體認為拿「四不」來報導,可引發較大的討論。
其次,就算李校長只談「四不」,也未必是把格局做小了。犯罪學中的「破窗理論」就支持防微杜漸,只要從生活中杜絕微小的違規行為,就能有效遏止犯罪的發生,美國紐約市曾因推動破窗理論,走進社區修好破窗,改善地鐵清潔,從而大幅減少犯罪事件。
李校長的提醒看似再平凡也不過,但我們捫心自問,我們又做到了多少?亂停車、作弊不是一天到晚在社會上發生嗎?究竟是李校長格局太小,還是我們太習慣高談闊論,卻連生活最基本的道德規範都守不住?
我以為,台灣教育問題的核心,在假道學的好高鶩遠,空談理想與應當,卻不實踐。
就像不久前高中決定恢復中國文化基本教材課程,理由是要讓孩子學習品格與生活教育,當時也有人說這項課程早該在國小就完成,但讓我們面對現實,在愈來愈多的怪獸家長監視下,有多少國小老師敢去指導學童的生活規矩?不但學生會以父母都沒管那麼多回嘴,連家長都會制止。
也就是說,是所有的教育階段都推卸了品格與生活教育,才迫使李校長必須在對新生的演講,重申生活品格教育的重要,卻被學生、家長還有一些老師嘲諷管太多。
李校長管太多嗎?會不會是社會、家長與教育管得太少,使孩子連基本的禮貌與規矩都不懂,李校長才會提醒?值得所有人深思。
禹嶲(新北市/教育研究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