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瀰漫刺鼻的藥水味,這是醫院獨有的味道,病人排排坐著,使原本凝結的空氣更加沉重。
我躺在病床上,四肢使不上力,卻因恐懼而抖動不止。媽媽在一旁不停安撫我,叫我不要害怕;我則是回想上一秒,因為和同學追逐奔跑,沒注意地板濕滑,整個人不小心往前撲倒,下巴著地,疼痛瞬間蔓延全身,彷彿可怕的魔獸在啃蝕我的皮膚、吞噬我的笑容。我淚流滿面、鬼哭神號的咆哮,希望有人能把惡魔趕走……。
在醫院中,恐懼早已布滿全身,醫生的解析、斷語,對我而言,都是一次次審判,要我對自己的粗心負責。不久,醫生開始為我縫合傷口,他先在傷口附近打麻醉藥,我的意識清醒,但四肢逐漸失去感覺。接著,醫生在傷口上一拉一放,就像縫衣服般輕鬆。我雖然沒有疼痛的感覺,但只要一想起摔倒的畫面,內心好像被千萬根銳利的針刺著。
回到家,看到媽媽緊皺的眉頭、疲憊的身軀,似乎在一瞬間老了幾歲,我好心疼。原來我一個人受傷,讓媽媽的心也受傷了。
如今,摸摸下巴逐漸淡去的疤痕,我都會想起那次痛徹心扉的記憶;但在恐懼的回憶中,總會浮現媽媽對我的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