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旅程的過客──訪談《在路上》編舞家鄭宗龍

文/李時雍 圖/鄭宗龍提供 |2011.0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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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談中,他對我說了一個故事。

故事裡,流浪者在歷經生與死,悲喜苦厄之修行,終將得道前片刻,俯首,卻見世間之人,猶不斷往淵底墜落,剎那之間,細微念頭掠過,復裂成無盡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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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舞家鄭宗龍去年推出舞作《裂》時,曾如此寫下:「我回頭注視構成生命事件的點,嘗試從點與點之間拉出一條細線,沿著它,我開始敲鑿。」組構生命之牆身,在敲擊探索間剝裂;而他說,「我發現,唯有面對,才能找回真正的自我……」前此鄭宗龍於雲門2「春鬥」公演中,陸續推出舞作《變》和《牆》,後作並於今年初重新整理呈現。

牆和裂,在結構與縫隙之間,彷彿希臘神話中的奧菲般回頭,凝注,似是這一系列作品在身體運動或思考意向上反覆敲鑿之母題。不論是《牆》舞台上,由群舞者堆疊而起的堅實壁面,與獨舞角色之間的拉鋸;或是《裂》作中,企圖瓦解動作結構,讓「光」沿罅隙一點一點透入,皆令觀看者視覺以至精神上,經驗那不斷碰撞、不斷與「組構生命事件」之點、線、塊狀,迎面撞擊交錯、應聲崩解之衝突。

鄭宗龍說,在編創《牆》時,較為偏向形式上的練習,對他而言,是創作歷程的基礎工作,著重在建築感、結構感的經營;與此同時,也由於個人上,「狀態陷於低潮,反而在創作上需要更多的理性元素。」

到了《裂》作,則更多的拆解了邏輯性的構成,編舞上,成為愈加意識流般的狀態。

但裂與變之後呢?

最新舞作《在路上》所將呈現的迥異語彙和風貌──更緩慢、更安靜,確令人好奇,將引領尋索路途上的我們,抵達何處?而這是否是編舞家另一段冥思旅程的起點?

鄭宗龍表示,這次更進一步地,「不再直接說話,相較於形式的經營,反而更加著重在人的『狀態』。」

如何感受空氣、形象,或單純的環境氛圍,與此同時,重新整理過去所接收的西方身體的訓練──自陳是夾處在承續前後的「六年級」世代──並加入屬於東方的、個人成長生命的身體語言,在地陣頭、原住民舞蹈、或日本能劇的身段姿勢,更微小,嘗試身體運動的各種可能性,在關節和關鍵,肌肉之間,思考如何「讓每一個運動更加自由。」

空間上,如果《牆》是嘗試以舞者身體「營造空間」,《在路上》則從過去常見的群舞到僅有舞者江保樹、駱思維,張堅豪三個角色,想表現的則是「在空間之中的個人」。

音樂上,從早期《愛情》一作中,選用現代作曲家Max Richter,到《牆》中以Michael Gordon等低限樂派作品編舞,創作出機械性、現代感、冷調疏異的氣氛,一種舞蹈和音樂間精準的對位、對話的關係,鄭宗龍說:「低限音樂結構清楚,像節拍器一樣,舞蹈和音樂之間思考的是:如何在一個規範下,平行的形式的兩邊互相對話。」而這次在使用音樂上則更像注入「旋律」,十多首風格疏異的樂曲組構而成,連帶影響戲劇結構上,作品自身更「有機」的展開,恰成為鄭宗龍創作上,第一個長篇故事。

七月演出前最大的調整,則在於新加入了一個旁觀者的角色,鄭宗龍說,「我們看著過去的自己,就好像旁觀者。」進一步地思考這作為他者的自身,「如何出現、如何展現、如何不見。」生命的行走和回視,不禁令人想起傑克.凱魯亞克《在路上》一句:「每個人都是自己生命旅程的過客,不管你身在何處,進行著何種跋涉、執著於何種理想,在生命停息之前,你都走在無限風景的旅途中。」

在路上,他對我們說了一個故事,是虛妄或慈悲是踟躕,唯有路上者知道。?

《在路上》7月22至24日於國家戲劇院實驗劇場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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