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娥十九歲結婚,至今已十多年了!由於夫家只離娘家幾條巷子,美娥幾乎每天都回娘家,常常跟媽媽阿月一起來買菜,母女倆越來越像姊妹。
最近春枝從她們倆身上發現一件有很有趣的事情,就是她們倆都很會嫌丈夫。
春枝知道像她們這一代的女人,很多都跟先生感情不太好,幾十年的婚姻下來,對丈夫都有一肚子火氣,她們的孩子,從小就是媽媽傾吐憤怒的對象,有些孩子成為母親的同盟,不但生氣爸爸、討厭爸爸,嚴重的,甚至於對男人都有種莫名的厭惡與輕視。
春枝是看著美娥長大的,看著他交男朋友、結婚、生孩子,一步步追隨母親的腳步,帶孩子、理家,做全職的家庭主婦,眉宇之間越來越洩露出些許怒氣,特別是春枝問起她的丈夫最近生意做得好嗎……等等事情,她的表情與回答,就好像壓抑著怒氣,說出來的話都是負面的。
每當看到美娥的反應,就像看到當年阿月的樣子,春枝就會想:對丈夫生氣也會遺傳嗎?阿月老公的德行,就像那個年代的男人一樣,沒有做什麼過分的壞事,美娥的先生也是在這社區長大的,跟春枝還算熟,但這十年來,美娥老公看起來是越來越怕老婆。
春枝越看越有趣,發現這對母女只有一點不同,阿月不會直接表達對丈夫的生氣,即使她有個街坊鄰居都敬畏三分的婆婆,經常受著委屈,她也從不正面表達怒氣。相對的,美娥卻從小就是街坊有名的恰查某。春枝不禁聯想到,美娥是不是把媽媽應該要生的氣都扛在自己身上了!
因為美娥的婆婆也跟春枝相熟,是個很容易相處的媽媽,據觀察,那家人上上下下都對美娥敬畏三分,大概沒人敢大膽故意讓美娥生氣吧!
春枝實在是有點雞婆成性,有一次美娥又跟媽媽來買菜,她就故意問候她的先生:「美娥,好久沒看見你老公,他最近好嗎?」,美娥一聽,就板起臉來數落起丈夫來了,阿月在旁不搭腔,卻一臉很同意的表情,春枝聽著就說:「你感覺你老公與你爸爸,那個比較是個好丈夫?」
美娥一聽,馬上愣住了!大概是從來沒想過,老公是不是好丈夫這回事吧!「什麼好丈夫?春枝姨,我從來沒想過!」美娥低頭想了一下,又看看媽媽,「媽媽,你覺得爸爸是好丈夫嗎?」美娥轉身問。
媽媽也傻住了,呆呆看著春枝幾秒鐘,「雖然說不是讓我很滿意,但是也不能說不是好丈夫,跟有些人的老公比起來,其實已經很不錯了!」
春枝看著美娥,等著她的答案,「若是仔細比較,我覺得我老公比我老爸好一點!」
「一點而已嗎?你對他還有什麼要求或是不滿意的?可不可以說給春枝姨聽聽,我常聽你嫌他不好,所以很好奇,我是好奇阿姨!」
「春枝姨,你這下真是把我問倒了,我要回去好好想想,說真的,我也不喜歡常常生他的氣,有時候我也知道氣得沒什麼道理,但是就是不能控制,所以氣過之後,就對他特別好,因為覺得不好意思……」美娥笑得很尷尬。「春枝姨,我會回去好好思考你問的問題!」
PS.作者名張(清爭)文,(清爭)因系統呈現亂碼,故以此呈現,不敬之處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