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品藻】吳承恩醉若神仙

簡文志 |2011.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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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承恩(1501-1582),字汝忠,號射陽山人,淮安府山陽縣(江蘇省淮安)人。除了名作《西遊記》,尚有軼書小說集《禹鼎志》,後人輯有《射陽先生存稿》。關於《西遊記》作者,另有全真教道人丘處機與明代「青詞宰相」李春芳等人之說。

其〈醉仙詞〉乃簡寓杭州玄妙觀,寢夢道者求詩:「一片紅雲貼水飛,醉橫鐵笛駕雲歸。龍宮獻出珊瑚樹,繫向先生破衲衣。」詩寫倏忽紅雲著水疾飛,原是道者放浪形骸,醉鳴鐵笛,踏雲歸來。道者龍宮出訪,龍王餽以珊瑚,緊繫殘破衲衣。「紅雲」,意仙人出現紅雲盤繞,見明屠隆《彩毫記.遊玩月宮》:「尚自隔紅雲帝座遙,卻下見赤縣神州小。」

〈醉仙詞〉之二:「有客焚香拜我前,問師何道致神仙。神仙可學無它術,店裡提壺陌上眠。」客者參拜練仙之法,對答沒有二法,最好是沽酒醉臥路陌。之三:「一百村中醉百壺,黃金點化酒錢粗。兒童拍手攔街笑,覓我腰間五嶽圖。」日日酣醉百壺好酒,以粗石點幻為買酒黃金。垂髫小子攔街拍手,逕覓我腰探神符。「五嶽圖」即五嶽真形圖,《續談助》卷四引《漢孝武內傳》:「(漢武帝)先承王母言,以五嶽圖授董仲君。」此處五嶽圖泛指成仙符籙。

最末:「怪墨塗牆舞亂鴉,醉中一任字橫斜。新詩未寄西王母,先落宜城賣酒家。」冗怪墨痕塗牆,猶如驚慌群鴉,許是醺醉而任憑字跡歪行。新作未能寄予西王母娘娘點評,已經落款於宜城酒家外牆。

「西王母」掌管災疫與刑罰,後成為慈祥女神,住昆侖仙島,亦稱金母、瑤池金母、瑤池聖母、王母娘娘、西姥、金母元君,最初見於《山海經》。傳說西王母姓楊,見段成式《酉陽雜俎.諾皋記上》:「西王母姓楊,諱回,治昆侖西北隅,以丁丑日死。一曰婉妗。」

古代襄州宜城(今湖北)產美酒,《方輿勝覽》載宜城有金沙泉,適合造酒,見唐溫庭筠〈常林歡歌〉:「宜城酒熟花覆橋,沙晴綠鴨鳴咬咬。」宋周邦彥〈虞美人〉:「宜城酒泛浮香絮,細作更闌語。」

全詩任性妄為,超然放誕,自由高蹈,成仙與否也略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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