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岱

圖／盧紀君

九二一大地震之前的大停電，屋子瞬間陷入黑暗，我闔上書本，想下床去開窗簾看看，可是四隻貓這時還依偎在我的身邊，我能感覺牠們的「騷動」，那因緊張而僵硬的皮毛，牽動了我警覺的神經……緊接著，天搖地動了，只聽得東西紛紛墜落的聲響。

我與貓們並沒有移動，呆坐在床上，不知如何反應，直到我在床頭櫃摸到了手電筒，有了丁點亮光時，貓才一一隨著我下了床；我回憶剛剛的一幕，我們之所以沒有即時行動，因為屋子內實在伸手不見五指。我拉開了窗簾，才知戶外也是一片漆黑，當時，天空沒有月光，也不見星星。

原來，貓眼並不如我們想像，是萬能的，在全黑環境，貓也會有目盲的恐懼，尤其是不再與大自然相處的家貓。

貓眼的顏色，依照品種而有寶藍色、藍色、綠色、棕色、金黃色、古銅色之別，眼睛大都是呈圓形，但是因為臉上的眼線、花紋關係，使貓眼出現有梭形、橄欖形的錯覺，無論如何，貓眼彷彿寶石，時而透出詭魅的晶瑩，時而深邃得如同神祕之淵，引人無限著迷與神往。

但實際上，貓眼患有近視，牠對靜止的東西可視若無睹，對活動的東西，則非常敏感與精確，凡獵物都無一倖免。聰明的老鼠，要逃過貓眼，最妥當的方法就是「裝死」。可是，又會因為氣味或呼吸而露出馬腳，無法騙過「五感連動」的貓。

在貓的眼球裡有一塊反射板組織，可以反射外界的光線，再把適量的光線傳導至視神經。白日與夜晚都會出沒的貓，為了適應不同光線，瞳孔成了自然的濾光鏡，像扇子一樣，以自動開合來調整所處環境的光與暗。

所以，只要一絲微弱的光就夠了，貓眼的晶體組織會將光線集中，再反射到視網膜的感應器上，讓貓隨時都保持「一清二楚」。

可是，九二一的大停電，真的是「天昏地暗」的宣告，讓我了解到貓在全黑暗中，也只能以「心」作「觀望」，牠們一反本能，並沒有慌忙逃離躲藏，多次的餘震讓人感到威脅與害怕，但是我在貓們的左右相伴下，激起鎮定與勇氣，終於一起平安度過了那個大災難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