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陌生人」為題寫文章,褚威格和李家同兩位中外大作家,賦予它最雋永的境界。大學畢業後天涯獨行,我總把一本翻到扉頁已黃的《一個陌生女子的來信》放進行篋中,故事和人物雖很簡單,卻引導我進入一種深沉的悲哀中。跛腳女孩在舞會中愛上帥氣軍官,愛女至深的女孩父親期待軍官能動心接納,然而,事與願違,導致一場悲劇因期待落差而無法收拾!女孩寫給軍官的信只有一個最簡單,卻也最困難的主題--愛情。
軍官邀過女孩跳舞,也到過女孩家作客,並不全然陌生,但因為進不了彼此的心靈世界,女孩才以絕望投遞出書信。
文字的淒美泣訴讓我蕩氣迴腸,隨著女孩熾烈卻無望的愛情,幾度撫頁嘆息,那個痛苦至深至痛,往後丁點補償的機會都沒有。在國際機場的候機室裡,分秒滴答得極為緩慢,是褚威格的文字,伴我熬過候機的漫長時光,掩卷之時,滿眼盡是藍眼高鼻的陌生面孔,好似來到某個荒原,費盡力氣呼喊也無回音。
李家同的文章在網路流傳甚密,由不同的信箱傳來,我也一遍又一遍重複的看。他筆下的「陌生人」是描述一個失智的老婦因遺忘而視女兒為陌生人,女兒對她好,周遭親友也對她好,老婦加倍的感激來自於「陌生人竟然都對我這麼好,這多令我感到快樂。」
老婦晚年因這份誤解獲得莫大的福氣,在睡夢中安詳離世後,女兒決定對陌生人獻上愛心而當義工,被服務的對象因此受到感動,這感動回傳給自己,彼此都得到莫大快樂。
時而孤僻矜持,時而隨和又合群,這雙重性,格外促使我對陌生人呈現忽冷忽熱的兩極反應。偶遇,會暢所欲言;相熟,卻又莫名的保持距離,對照兩位知名作家筆下的故事後,我幡然領悟,應該和陌生人建立一種情誼才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