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部三田洋次向已故導演市川崑致敬的電影。三田洋次坦承自己年長後,才開始懂得欣賞老一代電影人的創作精髓,因此在得知代表性導演市川崑過世消息後,便決定翻拍這部膾炙人口的作品,以現代都會的視角重現古典懷舊的風華。
市川崑導演當年在《弟弟》上映受訪時說:「這是一部描述歸宿的故事。常言道『家』是父愛、母愛、兄弟愛及姊弟愛建構而成的。但不管如何相親相愛,人啊!仍是孤獨的。以孤獨為前提,相互扶持的生活中所流露出的情感是最美麗的。」
全世界最懂得苦中作樂的族群,從電影人的經驗來說,當屬日本第一。我們總能在這些不同年代的作品中,莫名其妙地被搞得又哭又笑,不管故事主人翁是多麼地命運坎坷,仍讓觀眾走出戲院時卻又一派輕鬆。同時放聲大笑又涕泗縱橫的場景,大概只有日本電影人才做得到。
做人的深刻孤獨感,在《弟弟》這樣的人物風景裡,被刻畫得很寫實又深刻,幾乎要跟著姊姊一樣地心疼到天涯海角。
姊夫在獨生女出生時,堅持讓這沒出息的弟弟命名,出風頭,做一回生命中的主角,成為眾人關注的焦點,是做姊夫的唯一能贈送的大禮。他知道,弟弟畢生荒腔走板的演出,不過是想取得一點關愛的無能表現;但能力,是與生俱來無法勉強的特質,表現稱職與否,難道真是我們生命中唯一的命運選項?而非根據自己的本能去關愛周遭的親人?
日本導演們如西班牙的阿莫多瓦與韓國的金基德,都很偏愛女性而喜歡醜化男性角色。若非酗酒、無賴、好賭、好色外加破壞力十足的流氓,就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而謀生重擔與經營家庭的責任,幾乎都由女性來承擔。
不過,在日本導演的巧心構思下,這些惹人厭的無賴,都或多或少地擁有著共同的特質,小丑式的喜感,催化了人生中裝模作樣的苦悶。
故友曹又方常說:男人是長不大的孩子,孟東籬隨口接嘴:「我為何要長大?」曹又方立即疼愛地還擊:「如果男人都像你,就不需要長大。」他的純粹與真誠,才是她真正疼愛在心的質地,其他的男女問題,根本不在考量的範疇裡。
電影中的吟子,成功地展現了日本女人獨有的婉約與溫暖。一起看電影的胡因夢說:「這只有在日本女人身上才看得到,一點也不做作的溫柔,我們任何人都不可能做得到。」
春之櫻,亦如櫻花的短暫盛放與紛飛,生命的憐惜,就在這短短的生死之間。這真是一部經典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