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遭洪捲 回首含笑謝善人

 |2010.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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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七月初來,無情洪水侵襲中國四分之三的省分,雖然它帶走眾多生命、沖垮無數居民的家園,但大災難也沖出一個個感人的故事。有人連夜駕木筏救人,也有人不願拖累家人寧被洪水沖走,更有「史上最揪心的微笑」—當老婦隨水漂去時,她回頭看了搶救的青年一眼,「那一絲很勉強的微笑,我覺得是感謝……」

逃難結識

駕木伐救24人

七月二十九日洪水直襲四川首府重慶,左天兵與梅農忠兩人互不相識,但面對洪災,他們用自己的生命作出回答:「獨自生,毋寧死。」左天兵還因救人得肺炎,需要借錢治療。

據《重慶晚報》報導,左天兵是廟壩災民,七月十八日晚上十一時左右,他在睡夢中被吵醒,原來「水來了!」衝出家門後發現電力中斷,水已漫上門前,四處都是呼救聲,左天兵叫醒家人,背起最小的孩子就往外跑。

當晚,外鄉人梅農忠駕駛小貨車來到廟壩,在車上過夜。被驚醒時,水已漫至車輪。此時,貨車再也無法發動,梅農忠只好棄車逃生。

洪水中,左天兵用電線綁住木材做成木筏,去救其他被困水中的人。他向鄰家划去,沒想到一個巨大的油罐竟從水裡冒出打翻木筏,左天兵掉進洪水裡,好不容易爬起來,終於把鄰居救出。之後他大叫「誰願意和我一起去救人?」此時梅農忠從他身後出現,大喊「我和你去!」

為救出被逼到屋頂求生一家人,二百公尺的距離,左天兵與梅農忠在水裡划了近半個小時。當木筏緩緩駛向安全之處,沒想到一陣浪來,梅農忠的左手食指被木筏上的鐵絲割破,連骨頭都露出來了,但他只做了簡單的急救後,再度和左天兵一同在水中救人。

直到早上七時過,水面上不再有呼救聲,兩人停下來休息時,才發現他們已在水裡泡了八個小時,一起救出二十四人。

再次見到梅農忠,左天兵緊緊握著他的手說:「一個素不相識的外鄉人,能不顧自己的生命去救人,哪個做得到?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兄弟!」

為保全家

婆婆放手犧牲

七月十七日,當山洪沖進四川萬源市平長村楊仁行的家中時,楊仁行一手拉住妻子,妻子左手抱著孩子,右手抓住婆婆龔一秀。但沒想到七十六歲的龔一秀竟然鬆開自己的手,讓洪水捲走。

據新華社報導,洪災中受傷的楊仁行和他的妻兒正在萬源市醫院接受治療,妻子張樹花說,「山洪來得太突然了,我們一家人起床後,老公想去開門,婆婆擔心他被沖走,堅決不讓他去開。」

她淚流滿面地說,「洪水愈來愈猛,我家後面沒多久就被沖走,一家人只好手拉手站在窗邊大聲呼救。我們在洪水裡站不大穩,婆婆見情勢危急,大聲叫我把孩子抱好,然後就猛地鬆開了我的手。我們站穩了,可是婆婆眨眼間就被山洪捲走!」

洪水退後,當地政府在楊仁行家外五百公尺的河灘中,找到龔一秀的遺體,她靜靜地躺在一片沙子裡。

「母親是怕連累我們。」楊仁行說,「她在世的時候就怕連累我們,她總是要幫忙做一些事,平時生病也不願意到醫院檢查。」

「村裡人都說我是她的心肝寶貝。」張樹花泣不成聲,「有了孫子楊智以後,婆婆對孫子更是心疼得不得了。她被沖走時,楊智大聲哭喊著奶奶,希望她能聽得見。」

救不到她

只見一抹感恩

四川遇大水,遠在東北的吉林洪災也持續擴大中,當地一段山洪暴發時的短片,引起舉國關注。七月二十八日,超大洪水突襲吉林市永吉縣城,一名青年自住所伸出長竿奮力救起數人,但多名村人不敵滾滾洪流被捲走。青年說,其中一名老婦被沖走時,「回頭看了我一眼,有一絲很勉強的微笑,我覺得那是感謝。」

據《新文化報》報導,這段視訊由附近居民拍下,至今點擊率已達二百四十萬次,網友留言近七千條。當時洪水突然襲擊永吉縣城,多處水淹深逾三公尺。短片可見洪水滾滾而下,畫面最先顯示一名男子落入水中,只露出頭部。

此時,旁邊屋子有人自窗戶伸出連有繩索的長竿,大喊:「抓住!加油!」救起首名中年男子後不久,隨後又有幾人隨水漂至,這名青年都以同樣的方法把人救起。不過接下來的老婦,雖然一度抓住繩子,但隨後疑氣力不支脫手。

之後疑是一對父子,兩人均隨著雜物順流急下,影片中一男子說,「是個小孩呀,完了,完了……」有人不忍再看,向攝影者說

:「別照了。」最後鏡頭只看到水中兩人抓著一個大麻袋被沖入大河……兩人距離長竿很遠,很快就消失在洪流中。

當時救人的二十五歲青年盧續說,被沖走的老婦給他的印象最深刻。她本已抓住繩子,但一點力氣也沒有,後來被沖走了,盧回憶表示,她回頭的那一眼有一絲失望,與一抹很勉強的微笑。

盧事後差點崩潰,曾把自己關在屋裡狂哭不止,「我現在還記著那個老太太回頭看我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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