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剛進佛光山叢林學院不久,公務時,整個人從鋁梯上摔下來,跌斷了右腳跟,打上石膏,又進行復健。在這段期間,同學上課自然地盤起腿子,是件輕鬆的事,對我而言,打坐盤腿則會讓我冒冷汗。
有一次,學院規定我們這年級的「學長」,一律進禪堂禪修,雖然只是短短的三天,坐在蒲團上「如坐針氈」,腿子麻痛、腰痠背疼,臉上冒冷汗,那時候在禪堂坐也坐不住,便索興張開眼睛,看著芸芸眾尊「佛」,每一位是如此莊嚴地坐著,而我是一分一秒的在數時間…望著天花板,望著監香師父監香的身影,當他快靠近我的位子時,才趕緊豎起腰脊,收攝眼根,繼續打妄想……
今年,學期的行門功課「禪淨七」修持課程,我卻發下狠心,仍選擇禪修,不是我獨鍾於「禪」,而是我告訴自己:「不要再給自己找藉口。」祖師大德說:「魔來魔斬,熱就往熱處去。」選擇禪修,是向自己的習氣挑戰,去除自己過去所認為「我不行」的逃避心態。
《阿彌陀經》中云:「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緣,得生彼國。」對於各種法門的修持,也都需要善根福德因緣。
此次的禪七,要進堂時,想起《六祖壇經》裡,惠能大師的告誡:「無相、無住、無念。」我將此六個字記在心裡。禪修中以安那般那作為自己的所緣,觀察息出息入的變化,每一炷香的止靜,我都覺得很自在,因為腿子不再痠麻脹痛。
將自己的呼吸與禪堂的空調聲音相融合,當人的身心調和安住時,彷彿時空俱泯,自己與法界眾生融合了。曾經兩炷香的時間沒有下坐,心念也不是空空的無念,而是偶然打妄想時,自己有覺念的功夫,馬上能提起正念,也許這就是佛法生活化的發酵。一切「日積有功」,不要小看自己的力量,水滴雖微,也能漸盈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