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和醫療的故事】沒有比愛人更真正的藝術

周希諴 |2010.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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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過後,安寧病房的兩部電梯門,突然同時打開,湧入將近二十位大大小小的孩子,其中有人拿著吉他。

「我們要給五阿姨-阿甄阿姨一個驚喜!」一群人圍在護理站,向護士小美輕聲地說。

小美知道,因為早上罹患口腔癌的病人阿甄,情況變得不好,病房曾通知阿甄的家人,所以家人們都來了。

「太好了!我先進去幫你們探路一下。」說完,小美便先走入病房,告訴獨自待在房裡,正在訥悶著,病房為何那麼多小孩聲音的阿甄,說有人要來找她!

才剛說完,病房門外便傳來吉他聲,一群人開始唱起:

「我的家~庭真可~愛,整潔美滿又安康~~」,然後,阿甄的家人一一走入房裡,幾乎快把整個病房站滿。罹患口腔癌末期,臉頰上有腫瘤傷口的阿甄,看著這一幕,驚訝地摀著嘴,流下兩行淚水。

當歌聲停止後,每個人的眼裡都泛著淚水,說不出話來。這時阿甄的妹妹站出來,充當主持人說:

「有寫卡片給五阿姨的人,排隊把卡片唸給五阿姨聽。」一說完,六、七個孩子湧上前,爭先恐後的拿出手上卡片,快速地排好隊,開始將卡片唸出來。

「五阿姨,您就像我的媽媽,陪在我身邊…」

「五姨媽,我好愛您,我會乖乖唸書,您要好起來…」

「五阿姨,我好懷念您和我,一起唱歌的日子。我好想再跟您一起唱歌…」一群孩子,哽咽地輪流念著卡片。這時,一個八歲的小姪女,忍不住傷心地上前抱住阿甄,也不怕腫瘤傷口的異味。

「小心,不要弄痛阿姨的傷口。」大人們在一旁擔心的提醒,一方面也擔心小孩看到腫瘤傷口會害怕。但孩子並不害怕腫瘤傷口,反而一直抱著阿甄,阿甄也不捨的摸著小姪女的頭。其他的孩子見狀,也紛紛向前搶著要抱阿姨,搶著靠在她的懷裡說愛她。

看著一群孩子們一一擁抱著阿甄,原本站在一旁觀看的阿甄的姊妹們,也彷彿不能落人後的上前,對著阿甄說出心裡的感謝。雖然阿甄姨因為腫瘤傷口會疼痛,無法說太多的話,但她緊緊握著每個人的手,持續點著頭,好像默默的告訴大家:「我知道了!謝謝大家!」(上)

(作者為中山醫院緩和病房主任  周希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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