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影冥思集】艋舺Monga的故事──生存過程一線間

陳念萱 |2010.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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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府二鹿三艋舺,是台灣首府繁榮發展史,從台南安平府到彰化鹿港,一路北移,到如今依然熱鬧的西門町萬華區,當年沿著海岸入港的貿易地帶,從大船分裝獨木舟繽紛卸貨,那幅畫面,讓平地原住民平埔族稱呼此地為艋舺,颼颼搖擺的小船緊挨著,忙碌地如蟻群般前進,艋舺就是獨木舟的意思。

目前的萬華區位於台北市正西邊的邊陲地帶,榮景雖早已被時尚新興的東區取代,卻依然是台北市物產供應集散地,所有民生物資都集中在這裡批發,清晨三點左右是一片韻律急速的果菜喊價買賣聲,相應而至的周邊生意,便紛紛孕育而生,如白晝的美食與商場,乃至劇場、歌廳與電影院,只要想得到的,這裡肯定有。油水多,自然會吸引黑白兩道搶進。

剛看完《艋舺》這部說盡台灣的電影,現場一片熱烈擊掌,很顯然地,大家對影像的處理相當滿意,雖然也有土生土長的艋舺影評人反映不夠真實血腥,對我們這群害怕見血的觀眾而言,點到而止的暴力,比較恰當。

當然,這個電影的主題不是暴力,濺血竟然是為了一份情。

有「情」,就有愛恨,然後就是善惡與是非、選邊站,一步步地走向二元對立後的墳場。

男主角為了一隻雞腿踏進黑道的過程,看來荒誕,卻是許多人成長的經驗,許許多多的不可能與不得已,拼湊成一幅連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的畫面。

很多事情也許是天生或命定的,我的能力、智商和家世背景不能自己決定,但未來,肯定是分分秒秒的當下,引往決策中的自我變幻面貌,誰也無法插手那腦海中的波滔將如何翻滾。

《艋舺》藉由五個年輕人踏進黑道的背後,揭開一般人無法窺視的領域,正如主角自己說的:「每天打打殺殺有什麼意義啊?」最後連大家宣稱的義氣,原來也只是人生過程的一面牌匾而已,最終,不過都是為了生存,就像那根雞腿的存在,只為了填飽肚子。

飯碗,對於生死,肯定是決定性的目標,怕只怕在爭奪飯碗的過程,早已忘記初衷,也漸漸失去了自己,而本末倒置地,人性與生命,都沒了。

片中,讓我至今無解的鏡頭,也是從小就畏懼去思考的││黑道大哥拿香守護地方廟宇,而那被膜拜的,究竟是何方神聖?為何可以眼睜睜地看著世世代代的人血濺當場,而依然合理地接受香火?也許,我們膜拜的其實是我們自己?渴望得到自己掌控的未來藍圖,而不惜犧牲一切,那與魔何異?是神是魔,似乎也是自己決定的。

《艋舺》是一劑強心針,刺激我們思考隱藏內心深處的善惡與是非,醒來,發現只是一場夢,鬆口氣。但若是在夢境中,一定煎熬得想趕快結束這不知所終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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