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愛地球》低碳不等於環保 降低能源需求才是王道

張子見 |2010.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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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全球溫室效應問題加劇、京都議定書國際減碳協定的形成,世界各國,特別是先進國家,無不積極尋求低碳、無碳的替代能源,以取代傳統化石燃料,特別是日益枯竭的石油。這些替代能源以再生能源為主,在使用等過程不僅碳排放量低,其他的環境汙染也相對較小,是全球因能環境危機及走向永續發展很重要的選項。

然而科技很難解決科技本身造成的問題,新的能源技術衍生的影響,有時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才能觀察得到。以傳統的化石燃料替代能源核能發電為例,不僅核廢料一直無法妥善處置、核災陰影揮之不去,僅就減碳效果而言,鈾燃料濃縮過程耗費能源(通常以化石燃料為之)、電廠興建使用大量鋼筋混凝土及繁瑣的除役程序,使其生命周期的碳排放超過風力發電。傳統水力發電的爭議也不小。因興建大壩所造成的生態災難非常可觀,而在氣候異常的環境下,水庫的營運也面臨嚴峻的考驗。在台灣,大甲溪流域數個水力發電廠在嚴重土石流災難時屢遭摧毀也可見一斑。

傳統的太陽能光電效率低,且其關鍵原料鎵已逐漸匱乏,更重要的是在光電板生產等過程,經常伴隨著嚴重的砷汙染。台灣正是犧牲自己土地及糧食安全,去成就先進國家使用「潔淨」能源的重要案例。新一代的薄膜技術雖然效率提高,仍難避免重金屬汙染等問題。

而近來引發最大爭議的,莫過於生質燃料,特別是用以替代石油的生質柴油及生質酒精。為了提供大量私人運具僅3%的燃料需求,美國消耗掉全國六分之一的玉米產量充當生質酒精原料。歐洲國家從熱帶國家大量進口大豆及棕櫚油,作為生質柴油的原料,代價是更多熱帶雨林遭移除。馬來西亞雨林每年消失0.7%,而印尼的油棕種植面積在2008年超越馬來西亞,同時也成為全球雨林消失最快的國家。森林的移除,尤其是泥炭沼澤林的開發,會使原先固定在土壤中的碳大量釋放型大氣中。1公頃雨林及其頂層土壤燒掉,排放CO2 為702公噸;1公頃泥炭沼澤森林燒掉,CO2排放量為1,652公噸;而開發成油棕園後每公頃每年持續釋放55公噸的CO2。因此,生質能理論上減碳,實際上卻得不償失。此外,相當諷刺地,生質能作物通常亦依賴大量化肥投入及機械化耕作,事實上仍是由石油作為生產投入。

筆者曾公開反對於虎尾惠來里設置生質能電廠,主要是為了供應該電廠足夠發電的燃料,竟需至全台各地蒐集稻殼,結果在運輸過程排放的碳,遠遠超過其發電的減碳量。

有人以「人車爭糧」來形容生質燃料造成的糧食排擠問題,更凸顯了生質能發展的道德性問題。為了成就富裕國家輕鬆減碳,全世界的窮人必須將褲帶勒得更緊。雖有以非糧食作物為原料的「第二代」生質能研究,但勢必得犧牲轉換速率,以目前的能源消費型態是無法滿足的。

整體而言,再生能源本質上多屬低密度(低品質)的能源,除非徹底改變高度耗能的生活型態(如對私人運具的依賴)及對高品質生活的定義,大幅降低能源的總需求量,否則再生能源技術無法為當前緊迫的環境與社會危機提供解決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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