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落地,朝暾露臉,我又不得不面對課業的壓力。有時,鬧鐘會以為屋後菜圃上的公雞,會定時地在六點喚我起床,竟私自設定為靜音,活像個木頭,不哼也不叫。達達聲響起,大部分日子,鬧鐘總會在早晨六點零五分,規律地,和秋愁合作,喚我回真實的人生。
起床,上學,睡覺,似乎就像電視連續劇裡每天播放的千篇一律的戲碼,無趣的人生,是我對自己下的註解;良辰美景,卻是我對居家周圍環境的讚賞,有市區的便利生活,卻又有鄉村的野趣。聽,外頭又下起迷濛飄忽的綿綿細雨。巷弄水泥地縫中生存的荒草,探出頭,欣喜地左顧右盼,盼著天際,盼著遠方,盼著一群佯裝白雲的傢伙到來。白影翩翩,降落了,是誰?是誰撼動了我心波,是牠 酖酖白鷺鷥……;是它,那一方天地的野趣……
去年,家門前方的一百公尺遠的一棵樹上,長滿了桃子,忽然一陣大風,「碰!」此起彼落桃子被風吹落聲響起,隨後,像是難民幾天沒吃飯似的,不到一刻鐘,人群蜂湧而至,哇!好多人在樹下撿桃子。原本家旁有一個賣豆花的小販,看見此狀,也前去撿拾,沒想到,早在一旁伺機而動的小孩,竟偷挖了好大一碗的豆花,讓他莞爾地直喊不划算……大家和樂融融地享受秋的到來,享盡此地有趣的人文風情……
今年,隔壁的老伯,一如往常的拉著他的二胡,而老爸,也去湊個一腳,用他最擅長的古箏,與老伯一較高下;桃樹一如往常,同樣地,是地方上的萬人迷;對我而言,在讀書閒暇之餘,站在自家樓頂眺望遠方的綿延山嵐,仰望藍天的天馬行空,才是比撿桃子更有滋味的事。
詩人鄭愁予說:「我達達的馬蹄是美麗的錯誤」,但我不是馬,妳也不是我相思已久的情人,妳只是我的鬧鐘。達達達,噢,早晨了,我醒在秋晨,屋外那方天地在召喚我,一片野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