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史學做人--作舍道邊 三年不成

任浩之 |2006.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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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舍道邊,三年不成。」意思是說,在道路邊修房屋,三年都蓋不成,因為指手畫腳的人太多,都對房屋的規畫發表意見。

這句話出自東漢章帝之口。當時,博士曹褒上疏,認為:「應該將禮樂典章制度確定下來,編寫成完整的漢朝禮制。」任太常的巢堪卻認為:「當代重大的法典,不是曹褒所能製定的,不可允許。」這幫儒生們為了禮樂典章的事爭論不休,章帝嘆氣說道:「作舍道邊,三年不成。從前堯製作禮樂,只有一個樂官夔,不也足夠了嗎?」

「作舍道邊,三年不成」也很值得玩味,表面看來,這與「集思廣益」是矛盾的。但仔細想來,二者又是對立統一的。大家可以發表各自的看法在這裡,但關鍵是要有一個敢於拍板的人,否則爭論半天,也於事無補。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看準了方向就應先做起來,在做中研究,在做中發動群眾總結經驗教訓,這才是正確的方法,也不會貽誤時機。

三國時期,曹操南下,準備一統中國。他寫信給孫權說:「最近,我奉天子之命,討伐有罪的叛逆,軍旗指向南方。如今,我統領水軍八十萬人,將要與將軍在吳地一道打獵。」孫權把這封書信給部屬們看,長史張昭等人嚇得驚惶失色,主張投降。只有魯肅一言不發。

孫權起身藉故方便,魯肅追到房檐下,孫權知道魯肅的意思,握著魯肅的手說:「你想說什麼?」魯肅說:「剛才,我觀察眾人議論,只是想貽誤將軍,不足以與他們商議大事。現在,像我魯肅這樣的人可以迎降曹操,但將軍卻不可以。為什麼呢?因為我去迎接曹操,曹操一定會把我交給鄉里父老去評議,以確定名位,也可能會做一個下等官員;可是將軍迎接曹操,打算到哪裡去安身呢?希望將軍能早定大計,不要聽那些人的意見。」孫權嘆息說:「你闡明的重要看法,正與我想的一樣。」

當時,周瑜奉命到達鄱陽,魯肅勸孫權把他召來。周瑜來到後,對孫權說:「曹操雖然名義上是漢朝的丞相,但實際上是漢朝的賊臣。將軍以神武英雄的才略,又憑借父、兄的基業,割據江東,統治的地區有幾千里,精兵足夠使用,英雄樂於效力,應當為漢朝清除賊臣,怎麼可以去迎降?請允許我為將軍分析:如今北方尚未完全平定,馬超、韓遂還駐兵函谷關以西,是曹操的後患,而曹操捨棄鞍馬,改用船艦,與生長在水鄉的江東人來決一勝負,現在正是嚴寒,戰馬缺乏草料;而且,驅使中原地區的士兵遠道跋涉來到江湖地區,不服水土,必然會發生疾疫。這幾方面是用兵的大患,而曹操卻完全在冒險行事,將軍擒獲曹操的時機,正在今天。」

孫權說:「曹操老賊早就想要廢掉漢朝皇帝,自己篡位了,只是顧忌袁紹、袁朮、呂布、劉表與我孫權。現在,那幾位英雄都已被消滅,只剩下我還存在。我與老賊勢不兩立。你主張迎戰曹操,正合我意,是上天把你賜給了我!」孫權就勢拔出佩刀,砍向面前的奏案,說:「將領官吏們,有膽敢再說應當投降曹操的,就與這個奏案一樣!」於是散會。

當天夜裡,周瑜又去見孫權,定立了與劉備結盟的策略,堅定了孫權的抗敵決心。
孫權在這場爭論中,就沒有採取所謂的集思廣益,因為這件事要是交付群臣去討論,那麼無論如何也沒有一個一致的結果;且投降派占了多數,要是按照所謂的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那麼其結果也不是真正符合孫權的意願。這時,孫權發揮了他「獨斷」的權力,「將領官吏們,有膽敢再說應當投降曹操的,就與這個奏案一樣!」而最後的戰爭結果也表明了孫權「獨斷」的正確性。

有關民主與專制的優越性的爭論,從古至今,都沒有停息。雖然大多數人都認為民主比較好,但是也有一些人特別是政治理論家,他們卻持相反的觀點。他們認為,在一定的情況下,適當的集中權力,可以極大地提高辦事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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