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各地只要有人類文明發展的足跡,都少不了種種民俗禁忌,至於是如何流傳下來的,其實有很多傳說且無法考證了。而最為年輕一輩所排斥的,多是有些禁忌讓人覺得很不合理,甚至於連規範的根本精神也未流傳下來,誰都無法確實知道當初真的是如此規範否,其原因又是什麼,因而被套上一般人不喜歡的「禁忌」一詞,總覺得會受到神權很大的束縛似的,甚至於失去個人的自主權。
同樣的,宗教信仰不應該建立在侵害自我與他人的生活自主權,更不該因此罔顧人倫關係;而更應促進家庭和諧與親子關係,因為佛法不在遙不可及的極樂世界,卻是「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離世覓菩提,恰如求兔角。」故「家」既是吾人的避風港,又是小型人我關係的磨練場,不在高妙不可明的玄理;而在日常生活的行、住、坐、臥之間。故「家」可以說是鍛煉自我心智成長的紅塵道場,學校、社區等亦可以此類推。
打破民俗禁忌之迷
民間總是有不可考的傳統規範,這就是各地別具特色的風土人情。在中國民間各地也不例外,例如在醫院不能有所謂的「四樓」,還好只是樓層稱呼的問題,對日常生活算不上什麼大礙。但是,至今仍會遇上手掛佛珠、身戴佛像能否進入洗手間之迷思,甚至有人認為也不可以念佛、持咒。如果就《佛說處處經》所說人若(大正十七‧五二七上):「出息不還則屬後世,人命在呼吸之間耳。」分明就是說到若是一口氣上不來,就到後世去報到了,故說人命之生與死就在呼吸之間的短暫。
既然如此,對一位佛教徒而言,心心念念都在憶念學習佛菩薩的慈悲與智慧,是一件很好的事。若不小心在洗手間、盥洗室緊急病痛或往生,持續佛門的自課,會讓當事人有信心度過難關。除非是因為怕易掉落、弄汙等問題,自然應先妥善放好再進去。至於念佛持咒,只要不打擾到他人的寧靜,時時藉此提起自己的正念,實在不必因在洗手間、浴室而中斷了自我的修持。同樣的,人之所以畏懼死亡,就是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怎麼死?死後到哪裏去?若還把佛像遮蓋起來不給臨終者看,實在是一件很殘忍的事。佛教徒在臨終助念的時候,若當地沒有佛像,一般都會帶西方三聖的聖像去,除了佛號,就是為了引導臨終者跟著阿彌陀佛到西方極樂淨土,讓亡者安心離開人世,又何樂而不為呢?
佛教徒的自在生活
佛教徒的持戒不同於一般大眾所說的禁忌,而是合情合理的生活規範,是為了不再侵犯他人,或是不再令人生起貪、瞋、癡三毒的種種惡心,而有了種種規範的訂立,以達到和諧共處的自他雙贏之局面,不會有馬克思所說的「宗教是人民的鴉片」之問題。因此,佛陀在教團成立之後,以「六和敬」做為大眾共處的佛國淨土願景。
又《大般涅槃經》提到(大正十二‧四三九中):「持戒則為樂,身不受眾苦,睡眠得安隱,寤則心歡喜。若受衣食時,誦習而經行,獨處於山林,如是為最樂。若能於眾生,晝夜常修慈,因是得常樂,以不惱他故。」都在說明佛教徒為了活得心安理得而不起種種紛爭故持戒,更相信安和樂利是不可能獨享,唯有大眾都能安樂,個人的安樂生活才不會隨時有被侵害的可能性,就像《大智度論》所說若能(大正廿五‧一六二中):「持戒不害,是則無畏施。」相信人與其是忙著自我保護而終日擔心受怕、身心俱疲;還不如持守不侵害他人的生命、財產、身體、名譽等的自我規範,自能身心坦蕩而無所掛罣,就好像孔子所說的:「七十隨心所欲而不踰矩。」就能過著一種心智成熟的自在生活,與處處以一堆不合理的禁忌來束縛自己的生活,實有天壤之別,怎可不審慎抉擇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