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紀初德國作家赫曼‧赫塞,在阿爾卑斯山南邊的丘陵下,與可愛的村莊相遇了。「感覺像是從放逐中重返家園。」記得那時太陽照耀山頂,紅光特別濃深。
村裡的栗樹、葡萄、甜杏與無花果隨風生長,農民製作的每一種東西都是美。通往葡萄園的台階,隨處可見的苗圃與支架,一切看來既不舊也不新,卻剛好像是田野、樹木與青苔的親兄弟。對於詩人來說,這裡「到處都有引起共鳴的美感和快樂圍繞在身邊。」
世人多煩憂,生活纏擾著苦難的蛛絲,教人吃力地掙扎在無數生存的理由中。只有偶然寧靜的片刻,因藍鐘花在風中顫動,因為新的春天正發出綠的歌唱,隨興即湊成了一首詩。人們找回了最初的單純無憂。「生存用不著維護,思想變成一種遊戲。如果還有些渴望,那便是:我想再有一對眼睛,再有一個肺,再加長一點──那伸在草地上的腿。」
最好變成一個巨人,躺下來把頭枕在阿爾卑斯山的積雪上,讓山谷的野玫瑰開遍髮間。詩人關心的只是這世界上有一株櫻草正在開花,輕悄的雨絲經過白楊樹下,彷彿微語。「我的眼睛與天空之間,唯有暗金色的蜜蜂盤旋。」或許,偶爾飛來翩翩舞動的艷黃蝴蝶,印在澄藍的天空,像片片飄落的美夢。
光線與色彩爭相追逐,而那些嘻笑的迴響,將浮沉在愛的浪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