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離開

邱冠瑋 |2006.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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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活潑的麻雀飛來停佇窗口邊,吱吱喳喳的快樂歌聲驅散室內的寂靜,引領我的思緒展袖起舞,遙想起家鄉風平浪靜時平坦溫柔的海面,海底卻是迥然的強流奔騰。

數年來高牆生活的屬性,恰似大海那外靜內動的性情,外現沉潛乏味的直線進行,內心卻是爆發革命戰火,那是迷與悟的兩軍鏖戰。槍林彈雨中,覺醒靈魂翻滾過九死一生才倖得殺將騫旗、遍體鱗傷險勝而出。歷經療傷養精蓄銳而鍛鍊出如鋼的意志,下定決心轉身拋棄黑夜迎向新穎陽光,也謝絕了昔日險惡生活圈子那些舊友的「情義」探監。

謝絕,是投入他們心湖的一粒石子,盪開困惑不解的漣漪,為何我堆築冰冷心牆將綿密情感區開截成兩段。

當年緊偎身邊的親密愛人苦口婆心勸我離開黑暗生活,然而我的一意孤行、我行我素卻狠狠的蹂躪傷碎了她的心,終而使她含淚黯離。此時為防護我的將來不受牽扯,騎上寧靜致遠的馬背,奮力揮砍大刀做下離開舊友的抉擇,斬斷掃除日後的人情葛藤,她當時的心情,現在完全能體會。

不是絕情無義不念舊,只因我的心徹徹底底變了,變得柔中吐鋼,無法再因循忍受原本朝氣蓬勃的生命,墮落陰暗潮溼的深淵持續腐化。不是背情忘義,只是對世界的看法已經改變,眼裡所看的世界也不一樣了,厭倦再用怒吼野蠻方式對於這個需要人呵護的世界。那種缺乏人性的生活,不再適合我。

眼睛也變得敏銳清明,看見歲月正疾速漂白母親的黑髮,在她臉上深刻皺紋,調皮搗蛋流竄身體各器官製造老化及病痛的災難。這些變化像燈塔的閃光,感召我離棄荒唐黑洞,重返她的身邊,牽起她那雙從纖纖而操勞至乾瘦的手,再來感恩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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