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堂風光82--百合

林秋玲 |2006.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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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參時刻,四周寂靜得讓人不安。少了陣陣催板聲,鼻根開始向外攀緣,濃烈的香氣自淨房傳來,心中低吼:「誰打翻香水!」顧不得厚重外衣包裹下的龐大身軀,奮力奔向淨房。潔淨光亮的斗室─無語,高貴優雅的百合─低吟,剎時笑出聲來,原來是妳這個頑皮的小搗蛋,放任一瓣清香逍遙。

妳,來自何方?為何闖入這一季嚴冬?圍巾、手套、絨帽,都溫暖不了我退縮的手腳;冷冽、疾風、蕭瑟,都打擊不了妳燦爛的微笑。望著妳,我的笑容在臉上僵硬,過往的記憶浮現,像絲般左右交織,前後盤纏,網住悲傷、痛苦、煎熬,陰霾在頭頂瀰漫,淚水自面頰滑落,抽痛的心看不清自己。

老爹的話在耳邊響起:「生活中一波波的考驗,在在顯示無常的真理,我們只能一絲不掛或做個透明人。」是啊!「清淨本然,云何忽生山河大地。」

百合啊,百合!我故鄉來的百合!「力行山徑百合開,白衣翩翩千百態;黃蕊隨風搖擺弄,採擷幾株回家愛。百合無我跟回來,瓶中自開癡癡待;此期花開為何奈,借問佛祖誰最呆。」我那聰明的老爹如此讚歎妳,為何妳仍低頭不語?

步出淨房,我卸下所有禦寒裝備,甘願做個呆小孩,走入風雪,腳步輕盈,心中快活,口中哼唱:「朝暮課誦捨俗慮,念佛參禪福慧具;今生今世依此修,你我皆共成佛去。百合依舊桌上擺,黃蕊白衣未曾改;化身百合來供佛,力行山徑百合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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