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小辭典】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小說裡多層次的語言結構

朱嘉雯 |2008.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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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第十四回王熙鳳協理寧國府,寫她正在責罰一個遲到的僕人,厲聲說道:

「明兒他也睡迷了,後兒我也睡迷了,將來都沒了人了。本來要饒你,只是我頭一次寬了,下次人就難管。不如現開發的好。」登時放下臉來,喝命:「帶出去,打二十板子!」一面又擲下寧國府對牌:「出去說與來升,革他一月錢米。」眾人聽說,又見鳳姐眉立,知是惱了,不敢怠慢,拖人的出去拖人,執牌傳諭的忙去傳諭。那人身不由己,已拖出去挨了二十大板,還要進來叩謝。鳳姐道:「明日再有誤的打四十,後日的六十,要挨打的只管誤。」說著,吩咐:「散了罷。」窗外眾人聽說,方各自執事去了。

作者運用窗裡、窗外兩幅畫面的立體剪接,將她一面喝命杖責,一面傳諭罰款,寫得威嚴赫赫,氣勢逼人。接著又寫窗外的奴僕「拖人的出去拖人,執牌傳諭的忙去傳諭。」這兩件事情也是即刻執行,同時並進。最後一層,描寫得尤其深刻。奴僕挨打後,「還要進來叩謝」,將王熙鳳殺伐決斷的作風表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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