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人生抉擇的交叉路口上,台北文化局長廖咸浩的選項可以高達十個,除了當官做局長、教書當教授及吟詩作詞當詩人外,還曾有「創作歌手」的另一個可能。從美國史丹佛大學畢業回國那一年,多位製作人與他接觸要幫他出唱片,他能彈能唱,高中時玩BAND,以披頭四的歌曲,征服過無數樂迷。
此外,才氣驚人的他筆力萬鈞,是著作等身的文學評論家,而演戲、拍電影、編校刊也難不倒他,還跟著舞蹈家劉鳳學習舞,籃球也打得極好,雖無法像喬登一樣灌籃,但他常夢見自己在夢中帥氣地灌籃、飛翔酘酘。
還有一點,他帥氣十足,上帝創造了一個完美的他。
傳統和現代相互輝映
「我對生命其實要求並不多,只有八個字:生活多樣,驚喜偶有。到目前為止,生命待我不薄,我心中也常存感恩。有些人是天才型,生命經驗不多,但能一眼看透;有些人必須累積生命經驗,我是後者。」他的人生觀就是從來沒有計畫,船到就下船,船來就上船,小學的志願是當躲避球校隊,中學要當吟遊詩人,拿把吉他在路上吟詩,只是,所有的發展全不在意料中。
學校教書與入府當官雖已成定局,但心裡最大的夢想還是想做一個自在的「吟遊詩人」,能夠到世界各地遊走吟唱。「年輕時愛聽Bob Dylan、Joan Baez、Jim Croce等歌手吟唱如詩般的歌詞,」即便他現在也沒停過寫詩,但仍覺得要到各處吟唱才叫「浪漫」。
「他真的好浪漫,不是唱歌就是寫詩,把舞蹈形容成移動的詩。」朋友形容他。
身為文化局長,他常需面對群眾解釋什麼叫文化?「文化就是生活,這是一種對美好的社會的期待,而不是現狀的描述。文化發展必須落實到生活價值的改造。首先必須對天地萬物有情,其次要能將美感遍及生活,最後應讓創意充滿城市。文化的內涵應包涵整個人在生活中的表現,」他認為,並非舉手投足間必然都要具備「文化水準」,其實,「對社會抱著一種犧牲奉獻的態度」,這也是文化;「對社會只知道取,不知道給」這就是「非文化」。所以文化是一種在言行舉止、動靜語默間所流露出的美好氣質。
豐富台北多元文化
「台北是個新舊並存的城市,既有非常現代化、跟國際同步的一面,也具有豐厚歷史以及傳統生活的一面。小街小巷像巴黎,優雅多元似紐約,文化高度近倫敦,再生力強追羅馬。「如果能將傳統和現代做出更理想的結合相互輝映,台北將會成為一座非常迷人的城市。」
他帶領文化局的藝文活動進入社區,「文化就在巷子裡」、「社區藝文人才研習營」、「劉銘傳到台北」、「育藝深遠」、「台北與海洋文化」,在在讓藝文人才往下扎根,讓文化成為自發性的活動。他強調,帶動城市發展的慶典並非一朝一夕就有今天的面貌,它們都有在地文化資產的基礎,慢慢發展出來的。如果空有節慶之名,而沒有在地文化背景做基礎,就會變得太商業性而流於形式;如果能奠基於當地文化資產,在未來發展上較容易累積文化的厚度與深度。
三腳渡親水人文碼頭費心完工,為北市打造健康城市重要政策,豎立鮮明標竿—廖咸浩上任後以此凸顯台北四座人文地標,也就是南邊「公館寶藏巖藝術行動另類家園」、北側「三腳渡親水人文碼頭」、東區「松菸文化園區」、西區「萬華服飾文化館」,從鄉土到國際,從邊陲到前衛,豐富台北多元文化。
城市刻畫著生活紋理
城市空間具有記憶,因為它刻畫著這座城市中居民的生活態度,而生活的態度具有紋理,因為它演繹著每一個獨一無二的生命。廖咸浩說,文化的確活生生存在你我的周圍,相信不久的將來,台北的文化會踩在堅實的傳統文化基石上,讓現代的視野無限開展。
「文化政策的最終目標就是追求人與自然的和諧關係。但是在現代社會中,許多人往往不注意人與自然、人與人之間的和諧。我們規定開發商在進行工程中,如果要移走符合保護標準的老樹,就必須向我們報備。目前我們正在修改老樹保護的法律,法律通過後,破壞老樹的行為將受到比以往更重的懲罰。」廖咸浩說,老樹保護凸顯我們追求人與自然和諧關係的政策理念,契合我們整個的文化政策走向。修復古蹟、保護傳統藝文也是如此。
台灣這些年經濟不景氣,文化局的預算逐年遞減,相對於保護性投入的需要,預算永遠是不夠的:「我們的文化政策偏重照顧文化中的弱勢和少數。它們因為不能佔據社會資源的多數而不滿於現實,才能成為文化創造的強勢和產生變革的力量。從這個邏輯上講,關注少數和弱勢就是關注全體和主流。」他說,台灣文化政策的根本是「社區主義」的文化。文化不能局限於博物館、畫廊、音樂廳裡,而是應該進入社區生活,應大量修建文化地景、整合藝術設施,讓百姓吃過晚飯散步時,就能欣賞到生活中的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