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亦行人

身邊朋友都跟我差不多年紀，五十歲上下，正是人生責任最沉重的尷尬階段，上有父母要贍養，下有兒女要照顧，還有一筆即使到退休年齡都不一定還得清的房貸。這便是時下所說的「三明治世代」吧！

前同事兼好友貴茹，因為是單身貴族又有經濟能力，周邊的朋友都覺得她無憂無慮，生活愜意，一直是其他三明治人羨慕的對象。那天聚餐時，見她眉頭深鎖，悶悶不樂，深聊後才發現她目前肩負著巨大心理壓力，而壓力的源頭來自她最想孝順的母親，這才發現原來她竟也落入了〈長女病〉的惡性循環裡。

在台灣的傳統社會裡，身為長女的我們總是背負著所有人的期待，要幫爸媽分擔家務，要做弟妹的榜樣，成績要好，為家庭利益貢獻不求回報，事事都要做到滿分，但從來沒有人體諒你的辛苦。

貴茹就是典型的例子。年少求學時，不想成為父母的經濟負擔，就努力讀書考上學費相對便宜的國立大學；出社會後，為了幫家裡買房子，兢兢業業工作繳房貸，把最大、最好的房間讓給父母及弟妹住；到了五十歲覺得存夠養老金，向服務單位申請了提早退休，想要好好規畫接下來的第三人生時，卻遭到母親的冷言冷語對待，嫌棄她在家躺平提早透支退休金。

是啊，都到五十歲左右的初老年紀了，難道還要逆來順受，活在別人為你規畫的圈圈中嗎？經過姐妹們一頓敲打勸慰後，貴茹終於下定決心揮別過去，不管母親如何看待她，她要過的是自己的人生。她會孝順母親，但不會再為難自己做不喜歡的事，過勉強的生活。

的確，「不為難自己」五個字看起來簡單，做起來卻不容易。不管是周遭的三明治人朋友還是有「長女病」的貴茹，每個人都早已習慣被條條的道德跟責任框架綑綁而動彈不得，但這些框架真的是別人加諸於你身上的，還是自己心甘情願被禁錮的？其實我們首先要練習的是「先愛自己，再愛別人」，而愛自己的第一步就是「不為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