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依鴻
約好上午十一點,我十點四十五就到了診所。候診室的椅子硬邦邦,我坐了半小時,才終於被叫進診間,躺上那張高高的牙椅。
今天要取牙模。上次拔了兩顆後槽牙,蔣醫生原本建議植牙,一勞永逸。我也動心——畢竟植牙幾可亂真,如今牙醫個個推崇,只是費用不菲。尤其一想到電鑽在耳邊轟鳴,牙骨震得發暈,心裡還是發怵。
醫生見狀,笑著安慰:「不急,先做牙套吧,不理想再考慮植牙。」 我點了點頭,覺得這個折中方案,更為穩妥。
牙套要靠鄰牙支撐,偏偏兩邊的虎牙高出,不得不磨平。電動磨具嗡嗡作響,我張口忍耐。忽然想到:同在一張嘴裡,彼此若不相合,再鋒利,也咬不出和諧。
為了保證咬合,助手又為我取了下頜牙模,這才算手續齊全。臨走時,蔣醫生叮囑兩周後再來對模,我順便也預約了洗牙——保險一年有三次機會,不用白不用。
走出診所,嘴裡還殘留著藥味。回想拔牙的疼痛,心裡仍有些怕。但是轉念一想:痛楚像雨點,雖冷冽,卻換來空氣的清新與笑容的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