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伍華英

假日時，全家到經常光顧的簡餐店用餐，兩歲的小孫女吃飽後自嬰兒座椅下來，兀自高興得手舞足蹈，我和外子看著可愛，顧不得吃也跟著在旁邊打拍子。

櫃台小姐有個五歲的兒子，因為常在店裡打轉，與我們也熟，看見今天多了個小妹妹，就主動過來要和孫女玩。看孫女跳得有點笨拙，小哥他竟表現出英雄本色，表演立定跳高的招式，然後炫耀地問孫女說：「妳能跳那麼高嗎？」肉肉的孫女使盡力氣向上一蹬，卻只能提起一隻肥腳，模樣真是有趣極了。

小哥連著立定跳了幾次，還來個助跑起跳，一次比一次神勇，小孫女自嘆不如，也不跟了，就和我們站在一旁讓出座位中間的跑道，看小哥表演。

這小兄弟看我們當起觀眾，表演魂上身，索性來個助跑加空翻，直接躺進角落那張大沙發上。我吆喝孫女趕快拍手，忍不住歡呼：「小哥哥好棒棒！」被我們激勵了，小男孩再顯身手，把助跑距離拉長到店裡的靠牆邊，還要我們讓開一點。

說時遲那時快，我們還沒看清楚，這小哥不僅翻躺進沙發上還滾到地下去了。等不及去拉他，只見他一躍起身，勇猛地喊著：「我沒事！」一溜煙鑽進櫃台後。

我心想，這孩子應該摔得不輕，至少也嚇壞了吧。外子抱起孫女小聲跟她說：「哥哥摔倒了！」孫女張大眼睛複誦：「哥哥摔倒了！」兒子和媳婦在一旁也面面相覷，奇怪可愛的小兄弟怎麼一下子不見了。

我不安地靠近櫃台，想看看小男孩躲到哪兒了，原來他正淚汪汪又不敢哭出聲地瑟縮在母親身後，母親一邊忙著打客人加點的果汁，一邊安撫驚嚇過度的孩子，看見我過來關心，還不好意思地拿面紙給男孩兒擦眼淚。

小男孩的眼淚令我心疼不已，如果是孫女早就放聲大哭所有人搶著「呼呼」了，小男孩知道這裡有客人，他要忍住，不能給媽媽添麻煩 。

不久，我們起身準備離開，小男孩從櫃台小門走出來，跟在我們身後喊道：「現在客人較少，你們可以再多坐一會兒呀！」我轉過身，看他一臉笑盈盈，恢復原本開朗活潑的模樣，終於放下心，就牽著孫女回頭對他說：「哥哥又勇敢又厲害，下次我們再來找哥哥玩喔！」要孫女向小哥哥揮揮手，小男孩也揮了手，還禮貌地喊著：「謝謝光臨，請慢走！」

這麼小的孩子就如此知所進退，我不得不佩服他的媽媽真是教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