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薇樂

剛開學不久，小女孩悶悶不樂回到爺爺、奶奶家。她放下書包、雙手抱胸皺眉坐在椅子上。爺爺煮了一杯蜂蜜羊奶給小孫女喝，聽她抱怨隔壁新同學很不友善，釋出善意卻被惡言相向，毀了她整天的心情。爺爺只是淡淡地微笑：「明天不用上課吧？陪爺爺出門好嗎？」小孫女嘟了嘟嘴點頭，不懂爺爺為何轉移話題。

爺爺奶奶是牧羊人，除了照顧羊群，還會親手採集喀什米爾羊毛，把珍稀的羊絨做成手工織品。高品質的手織毛衣、披肩和圍巾每年春天都有客人預訂，秋天之前就會銷售一空，沒買到只能明年再排隊了。早上孫女陪爺爺送貨到店裡，奶奶正在向外國客人介紹新推出的羊毛帽，客人試戴之後連連誇獎材質優良、設計精美，興高采烈掏出錢包結帳。「叮！」孫女幫忙把鈔票收進古董收銀機，這是她每次來店裡幫忙最喜歡的環節，古銅色按鈕和機關總是玩不膩。

下午爺爺先在店裡將一件暖和的刺繡羊毛毯用緞帶綁好，帶著孫女到鄰村拜訪受傷坐輪椅的老友。兩個老先生帶著小女孩在果園旁的樹蔭下開心暢談，主人家用心準備了果醬餅乾和香草奶茶，孫女坐在爺爺身邊享用下午茶好滿足。爺爺送出驚喜禮物羊毛毯，朋友很有默契，早就準備一箱自家現採的水果給爺爺，不約而同的交換禮物又把老先生們逗笑了。

樹葉把夕陽切割成不規則的水晶寶石，沿途灑在森林小徑。爺爺牽著孫女慢慢走回家，他從口袋拿出一只亞麻束口袋送給孫女，裡面有好多條爺爺自己做的羊毛氈髮飾。爺爺問：「妳覺得我們家的羊毛怎麼樣？」孫女回答：「很美麗又溫暖，大家都好喜歡！而且爺爺跟我說過羊羊的產量不多，客人想買都買不到呢！」

爺爺摸摸孫女的頭：「如果不是重要的愛人，像妳和奶奶，爺爺不會把最頂級的羊絨留給妳們做大衣；若不是真心相待的摯友，爺爺不會擔心他有沒有舒適的毛毯可以蓋腿。要是客人不尊重我們，即使他付再多錢我也不願意讓他進店裡。小寶貝，妳的思緒和時間與喀什米爾羊毛一樣珍貴且限量，不是每個人都值得擁有妳的關注。記得，要像珍惜爺爺送妳的禮物一樣，珍惜妳自己。」小孫女笑著答應爺爺，把禮物緊緊握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