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宏信

「閉門造車」這句成語，根據《國語辭典》解釋：「比喻凡事只憑主觀思想辦事，不問是否切合實際。」這也是多數人的認知，認為閉門造車的人愚昧昏庸、固步自封，坊間又引申為「辦事過程不透明」，可說是誤解了原意。

此語出自佛教經典《祖堂集》，這是一部禪宗史錄，上溯古代七佛下至南唐，共摘錄了兩百五十六位禪師的講法精要。原句為「閉門造車，出門合轍」，意思是：只要按照同一規格，即使是關起門來打造的車子，使用時也能同軌。

同義詞如「造車合轍」、「閉戶斲輪」、「閉造出合」，皆比喻依循一定的規則行事，便能合於常規，得到相同的結果；也呈現出制定國家標準、統一度量衡的意義。

宋代朱熹云：「古語所謂閉門造車，出門合轍，蓋言其法之同也。」清代趙翼亦云：「人各造車期合轍，君能集腋便成裘。」《五燈會元》：「問：『如何是閉門造車？』師曰：『失卻斑貓兒。』」皆曾提到此句成語。

然而今人引用閉門造車，則多採負面貶義，表述「經驗不足」、「空有想像」，或流於「祕密處理」、「黑箱作業」的缺失，例如「為人處世，應多方學習，以免流於閉門造車」、「做事認真是對的，但切忌閉門造車，以免變成夜郎自大」。

事實上，《祖堂集》以閉門造車講述成佛的必要條件，只要具備成佛的資糧就能成佛，實具有積極正面的精神。誠如《孟子》中滕文公引述顏淵的話：「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為者亦若是。」只要向偉人看齊、學習，也能有一定的成就。

佛陀說八正道是「古仙人道」，《雜阿含經》云：「我時作是念：『我得古仙人道、古仙人逕、古仙人道跡，古仙人從此跡去，我今隨去。』」也就是說，只要依循八正道，亦即過去諸佛走過的道路，就能證入涅槃解脫的境界，這才是閉門造車原本的內蘊意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