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齊夫

讀書如聊天。

讀散文，似和朋友捧茗閒聊，字裡行間隱含著生活的細膩與溫度；讀小說，彷彿聽他人講故事，隨角色經歷喜怒哀樂，收穫共鳴與思考；讀哲學，好像聽智者講人生哲理，能悟出生活真諦；讀歷史，如同聽老者憶舊、前輩說古，「白頭宮女在，閒坐說玄宗」。

人有賢愚高下，和誰聊天很重要，且一定要選準對象，不與孤陋寡聞者聊，不與心胸狹窄者聊，不與話不投機者聊。同理，讀賢者、智者的書，能收穫知識、學問；讀高人、能人的書，能得到啟發、教誨；讀經典作家的書，會有高品味的受益；讀世界名著，會得到巨擘泰斗的指點。

人生路上，要向聖賢學習。得貴人相助、受伯樂提攜、做宗師弟子，其實有很多途徑，其中之一就是讀他們的書，換言之，和他們一起聊天。想成才就和有學問的人聊天，想成功就和功成名就的人聊天，想發財就和善於生財盈利的人聊天，想成熟就和閱歷深、見識多的人聊天。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耳濡目染下，自然會在潛移默化中進步、變化。

譬如，讀《理想國》與柏拉圖聊，讀《史記》與司馬遷聊，讀《曾國藩家書》與曾國藩聊，讀《物種起源》與達爾文聊，讀《百年孤寂》與馬奎斯聊。與這些一等一的高人、智者聊天，不知不覺間學識多了、智慧長了、胸襟寬了，人也慢慢不一樣了。

俗話說「少不讀水滸，老不讀三國」，讀誰的書，和誰一起聊天，不同年齡會有不同選擇。青少年時，要多和有學問的人聊天，學習知識、開闊眼界，得以迅速成長；中年時，要多和閱歷豐富的人聊天，取得經驗、獲得助益，必可更上層樓；老年時，要多和讓自己開心的人聊天，才能保持愉悅，安度晚年。

讀書是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當我們的指尖輕輕摩挲書頁時，彷彿能觸碰到作者思想的脈動，而且這種交流更為自由，可以隨意挑選對象與話題。剛和孔子討論學問之道，轉身又與蘇軾共飲江上清風；才欣賞了王陽明的心學高論，又可透過達爾文的進化論，理解物競天擇。

但既然把讀書當聊天，那就不能讓作者唱獨角戲，應當有來有往、有說有應。身為讀者，可以寫批註、寫書評、寫讀後感，南北朝的書評家袁昂，清代文學批評家金聖嘆、毛宗崗，俄國評論家別林斯基，皆為善與作家聊天的高人，常有真知灼見、靈光閃現。如果做不了評論家，那就退而求其次，至少可以在讀書時拍案叫絕、嘖嘖稱奇。

閱讀如聊天，同樣都能獲取資訊、啟發思考、豐富生活。會讀書是種本事，善聊天也是種能耐，希望人人都能在悅讀中開闊視野，在神聊中享受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