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譯／潘楠慕

「凡建起之物，終能拆除」！經過多年談判和數十年行動，美國8月底完成其有史以來，最大規模水壩拆除工程，西岸克拉馬斯河（Klamath River）4座巨大水壩讓路，讓河中鮭魚逾百年來首次能在這片水域自由悠遊。但是環境的復原才剛開始，接下來還要播下180億顆種子，還給土地自然原貌。

工程人員8月底鑿開克拉馬斯河鐵門壩（Iron Gate Dam）和科普克1號壩（Copco 1.）引流道，怪手每鑿一次，就有更多河水湧入，終於，這條總長400多公里的河道重新暢通，在場的保育運動人士歡呼、激動落淚。

這項工程趕在帝王鮭繁殖季節前完成，恢復牠們一條通往其重要棲地的通道。為拆除水壩奮鬥了至少25年的北加州卡魯克族（Karuk）領袖希爾曼（Leaf Hillman）說：「看著水壩被拆除，恢復這條河原本的水道，這是對我們未來的一個好兆頭。」

卡魯克等許多當地原住民部落，視克拉馬斯河為生命之河，尤其是尤洛克部落（Yurok），該部落保留地位於這條河最後71公里河段，直至匯入太平洋。但是2002年一場魚類大規模死亡事件改變了一切。

28歲卡魯克族人湯普森（Brook Thompson）回憶，那年她7歲，目睹河岸堆了數千條鮭魚屍體，「一整代鮭魚在那一天全部死亡」。根據「尤洛克部落漁業計畫」的報告，鐵門壩造成河水流量過低和水溫過高，爆發細菌感染，是該次事件導致多達3萬4000條鮭魚暴斃的主因。

克拉馬斯流域面積涵蓋奧勒岡州南部和加州北部約4萬1000平方公里，曾是美國西岸第3大鮭魚繁殖區，但是自從1922年第一座水壩完工後，帝王鮭數量崩跌98%，硬頭鱒、銀鮭和太平洋七鰓鰻也大幅減少，河水水質嚴重惡化。

尤洛克部落從1990年代以來，就一直在為拆除水壩奮鬥，但阻礙橫生，除了要在各部落、州和聯邦政府之間協調，成本也是一大問題，估計拆除費用達4億5000萬美元（約新台幣144億元）。

經過多年折衝，終於2016年聯邦政府與兩州簽署協議，22年獲得聯邦能源監管委員會（FERC）投票通過拆除4座水壩，去年起動工。另外兩座拆除的水壩為JC波以爾（JC Boyle）和科普克2號（Copco 2.）。

拆了水壩，4座水壩庫區上方890公頃土地和河川還有待復育。負責復育工程的克拉馬斯河復育公司（Klamath River Renewal Corporation）預計，2061年前河中的帝王鮭族群可望恢復8成。數年前當地部落長老帶領族人採集98種當地原生植物種子培育，總計要播下180億顆種子，還給自然原本的面貌。

湯普森說，「人們告訴我們不可能的，連要求拆除一座水壩都太愚蠢，我們竟要求拆掉四座」，但是經過數十年努力，終於等到這一刻，「以前覺得那些巨大的水壩不可撼動，但是現在認為，任何能被建造起來的，都能被拆除」。



新海底山脈曝光 蘊藏20新物種

想像4座世界最高建築物「哈里發塔」（Burj Khalifa）垂直堆疊，然後放在海裡，這就是研究人員在智利外海的太平洋，新發現的一座海底山脈，已發現20種新物種，而這項研究今年以來3次探勘，總計在該處海域發現的新物種已達170種。

美國加州「施密特海洋研究所」（Schmidt Ocean Institute, SOI）率領的研究團隊，8月間進行為期28天探勘，在智利外海1400多公里的東南太平洋進行聲納繪測時，發現這座海底山脈，其突起部分有3100公尺高，是地表最高大樓、830公尺的「哈里發塔」的3.7倍。

這片位於納斯卡（Nazca）和薩拉戈麥斯（Salas y Gómez）海脊交會處的海域，儼然是一塊深海生物多樣性熱點。最新這次探勘發現的珍稀物種包括：長相類似動畫人物小精靈「卡斯柏」的卡斯柏章魚（Casper octopus），這種章魚從未被捕捉到，所以尚未被正式命名。

研究團隊還看到罕見管水母Bathyphysa conifera，這種水母因其外形而有「飛行義大利麵怪物」的綽號；還首次拍到一種達摩魷屬（Promachoteuthis）魷魚活生生的模樣，此前僅能根據少數死亡樣本描述這種魷魚特徵。

施密特海洋研究所今年3輪探勘已繪測25座海底山脈，加上這次的成果，共記錄到170種新物種。該所執行長維曼尼（Jyotika Virmani）說，這處公海海域已夠格根據聯合國去年通過的《公海條約》，成為第一個公海海洋保護區。

海床覆蓋地球71%的表面積，但是目前僅26%區域經過繪測，海洋學家估計，全球至少有10萬座高於1000公尺的海底山脈，是多種物種重要棲息地。維曼尼說：「只要確定海底山脈位置，幾乎就有尚未被充分了解的生物多樣性。」



蝙蝠銳減效應 嬰兒死亡率升高

地球生態與人類生存息息相關，北美蝙蝠族群崩潰的例子提供佐證。該地區蝙蝠多年來飽受一種因黴菌引起的疾病所害，造成族群銳減，因此影響農民農藥使用量，從而導致嬰兒死亡率升高。

芝加哥大學環境經濟學助理教授法蘭克（Eyal Frank）9月在《科學》（Science）期刊發表這份研究，他指出，「生態學家一直在警告我們，我們正在流失物種，這將可能對人類造成災難性衝擊」，然而，由於很難在非常大的空間尺度上操控一個生態系統，因此，這項警示一直欠缺實際驗證。

法蘭克的研究利用一種蝙蝠致命疾病的發生，進行一場「自然實驗」，來量化呈現以蟲子為食的蝙蝠之存在，對人類防治害蟲的益處，這種動物的消失又會有何影響。

白鼻症（White-nose syndrome）由真菌Pseudogymnoascus destructans引起，2006年開始在美國蝙蝠族群蔓延開來。病菌入侵後會在蝙蝠口鼻、翼手和耳朵長出白色菌絲，然後逐漸擴大，最終致死。估計白鼻症已導致北美地區600多萬隻蝙蝠死亡，部分族群數量銳減90%。

研究追蹤白鼻症蔓延情況，比較蝙蝠受影響和未受影響地區殺蟲劑使用狀況，發現在蝙蝠族群減少的地方，農藥用量平均增加31%，而且用量較多的地方，嬰兒死亡率提高將近8%，相當於增加1334名嬰兒死亡。

法蘭克說，蝙蝠一晚就要吃掉其自身體重40%的昆蟲，許多農作物的害蟲都是牠們的食物，農民對蝙蝠數量減少做出回應，但回應方式對人類嬰兒健康造成了負面影響，這項研究提供有力證據，全球生物多樣性減少，將為人類帶來嚴重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