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素心

我「重量級」的體育班偶爾會犯錯，惹教練和師長生氣。有位射箭的學生最近因為學習態度不好，被教練禁練。別人在練箭時，他只能協助做一些雜務或是寫功課。從此，他的生活沒有目標。

學生每天的札記總是在反省自己，但卻又怠惰不願意面對自己的問題。不忍看他每天無所事事，我鼓勵他去跟教練認錯，請教練再給他一次機會。掙扎了很久，他終於鼓起勇氣去找教練。

教練跟他約法三章，要等他能夠調整好自己的態度，並且減重十公斤才能讓他正常練習。這對體重將近一百公斤，每天都要吃好幾餐的他來說，是一件不簡單的事。

找教練後，他自己在聯絡簿寫了一則反省文，著實讓我感動：「周三第三節下課，我終於透過老師破了自己的心魔，去跟教練求情，真是開心。」可見學生認錯後的心情是舒坦的。他接著說：「老師說得對，我常常會自暴自棄，我在每一次犯大錯後，都會有很多小問題跑出來。但其實那些都不是原本的問題，而是犯大錯後，我認為反正已經有很大的處罰了，再犯這些小事都沒差了，就開始放縱自己。所以我一定要改進，不能錯了才又後悔。」

這樣的真誠表述提醒了我：挫折讓學生習得無助感，使他無法振作，我應該在他還沒陷得更深時拉他一把。

欣慰的是，他說：「我現在一定要朝八十八公斤前進，雖然真的很難，但想一想也不一定是壞事。教練在拿一件幫助到我的事情當作處罰而已，所以我應該感謝教練才對。」

於是，抱著感恩的心，他開始調整自己的飲食，正常吃三餐，不吃零食，每天喝無糖豆漿，減少澱粉的攝取。經過兩個星期的努力，他的「大肚」消了一些，整個人看起來有精神多了。他高興地告訴我：「老師，我現在九十二公斤了！」我問他：「教練怎麼說？」他說：「教練說：『你加油！』」

相信恨鐵不成鋼的教練和我一樣，已看到學生想改過的決心，願意再給他機會，而這孩子因為被剝奪正常訓練，也更清楚自己是真心喜歡射箭。如果他真的減重成功，我們這些常把「減肥」掛在嘴上的大人都要跟他看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