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孜寧

上周在跟女兒的晚餐聊天時間，女兒問起：「什麼是大麻？」我回答：「是一種植物。」女兒懷疑地回應：「但是學校今天有人來講毒品，他說大麻也是一種毒品耶！」身為機會教育的實踐者，我心想真是太好了，學校舉辦的毒品宣導演講，對邁入開始大量吸收多元新知的前青春期孩子來說，正是時候！

我馬上接續著說：「對啊！有些人會把大麻拿來當毒品，但大麻本來就只是一株草而已！」同時，我還翻出家裡一件夏季薄衫，指著上面的植物繪圖案：「妳看，這件衣服上就有印到大麻本來的長相，是不是很像我們家陽台種的那些花花草草？」看著女兒若有所思，我再加碼說道：「你知道嗎？強力膠、感冒糖漿、止痛藥、菸酒……如果不會使用或是隨便亂用，它們都會變成毒品！」女兒此時瞪大眼睛驚叫：「是哦！？」

看來把日常藥品連結到毒品，太挑戰一個小學生的理解能力了。為了安撫女兒驚魂未定的情緒，我開始說起罌粟花的由來：「歐洲的春天很常在鄉野看到小巧清純、紅紅的野生罌粟花，或是在我們日常生活中，像是床單、衣服等織品，或是餐具的印花，也很常看得到罌粟花，雖然大部分時候我們只是觀賞，但是，其中有一種叫鴉片罌粟的品種，其果實裡的汁液被古人發現能淬煉成麻醉藥，當時幫助很多人減緩痛苦。」

故事說到這，孩子都還能吸收，於是我開始加碼：「大麻葉也是差不多的狀況，原本都是古時候的人發現有止痛功能，所以種植這些植物來當藥材用的。但是，有些人使用無度，漸漸依賴、超量使用這些止痛藥草，甚至貪心地把這些藥草當作控制他人及謀取暴利的工具，這時候，人們才把鴉片、大麻從幫助人的藥品定義成害人的毒品；但它們最原本的樣貌，其實只是一株玲瓏可愛的花草。」此時，孩子才帶著恍然大悟的表情，暫時停止對大麻的好奇。

我在同輩間常被評為是「心臟很大顆」的家長，在我眼裡，所有的知識探索都值得支持，因此從不忌諱也不限制孩子的探問或實驗，因為「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浩翰的知識本身無害且非常有力量，真正會造成危害的是挖掘知識的動機與沒有具備如何運用掌控知識的能力，與其因為害怕惡果而限縮孩子的學習領域，不如多花點時間心力，讓孩子用中性正確的觀點接觸多元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