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妍伶

騎車在田間，看見不遠處一隻白鷺鷥正叼起一尾小蛇，聽聞車聲，牠驚嚇不慎鬆掉了食物，因此快速的再度低頭，從田水中咬起那尾小蛇。

當下我升起正義感，故意將車子騎到旁邊，以達嚇阻之意，於是白鷺鷥慌亂的二度遺失蛇。當牠立馬又低頭尋找時，小蛇已隱身軟泥之下，白鷺鷥只好悻悻然飛開一尺，距離之外，我感覺到牠不開心的眼神。

我這樣做對嗎？我是否不應該干涉大自然，我同情小蛇的當下，並沒有顧及到白鷺鷥媽媽也許有嗷嗷待哺的孩子。

某日，有人在群組間分享影片，一隻蜥蜴在岩壁上被蛇綑綁數圈，無法動彈，旁有一隻蜥蜴無畏的前前後後快速移動，咬弄大蛇，似乎想撥開緊繞的蛇身，搭救同伴。

牠們在石壁上生死鬥，像武林高手過招，數回合後，搭救者與蛇同時失足掉落，生死未卜，瞬間受困者危機解除，獨留岩壁上，影片至此嘎然而止。

我猜會如此奮不顧身的，只有母親，唯有母愛會超越生命，捨己付出。這樣的至情總會令我多愁善感好一陣子。再一個念頭升起，有人常說：「拍攝者不救？」是否拍片人比我更有大自然法則觀念？

當晚做了一個不合邏輯的夢境。路上一條細長的蛇飛快爬行，一下子撲上前方慢行的烏龜，我因前次白鷺鷥事件有所懊惱，便猶豫了幾秒沒有出手相救。只見烏龜急速縮頭躲進殼裡的當下，蛇也鑽進龜殼內，龜殼搖搖晃晃了幾下，突然二隻小小龜從大龜殼腳孔中噴出，接著龜殼便平靜不動。

我在夢裡流淚，因為我知道龜媽媽將孩子踢出以免遭受傷害，自己則在龜殼內以肉身犧牲。

萬物皆有靈性，豈止人類。反思沒有天敵的我們，是否感恩惜福，是否都盡到了護生與照顧大自然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