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慧屏法師(佛光山叢林學院男眾學部副院長)
二○一五年隨家師星公上人前往南京牛首山出席「佛頂骨舍利供奉法會」,牛首山佛頂宮的整體建築群,以佛教為核心,展現手法極具藝術性,令人歎為觀止,歡喜而攝受。
主辦方原本欲安排參觀接待,然因師父上人既定行程無法久留,故一行人只好匆匆繞了一圈便上了遊覽車。車子發動前,我也趕緊雙手攜回他們特意準備整袋給師父的介紹資料。
車上,我跟師父隔著走道比鄰而坐,因常隨眾師兄們跟師父已有深刻的默契與熟悉,就各歸本位,斂目養神或打個小盹。
而我離師父這麼近,實在無法放鬆入睡,就這樣雙眼慣性地停留在師父上人身上,凝視其一舉一動。
或許師父也慣於敏銳細緻的關照身邊所有人吧?!突然師父開口說:「慧屏,你唸這本書給我聽。」我接過師父手摸著的那本書,翻開的剎那,心中不禁慌了一波:「啊!這是本照片集,根本沒有文字,怎麼唸給師父聽啊?」師父說:「書裡寫什麼?」我只好尷尬如實地報告:「師父,整本都只有照片耶。」師父不疾不徐、溫暖地指導我:「那你就先唸目錄,然後說說圖片內容給我聽。」
於是乎,我便開始生硬的念著目錄,然後盡其所能、用有限的詞彙,敘述著圖片的內容、配置、色彩,以及可能要展現的意境。就這樣說了一頁、二頁、三頁、四頁、五頁……
從原本緊繃詞窮的狀態,到後來莫名感到一種特殊輕鬆的師徒時光,我們竟然在看圖說故事,恣意地發揮交流,不在文字、不在語言,而是看到萬物景象後,內心反映出來的世界。真的,好珍貴!
其實,我並沒有把握師父上人是否真的感受到我敘述的畫面,但是這些日常平凡的片刻,都讓我覺得師父上人是刻意犧牲自己難得短暫的休息時間,不著痕跡地引領著弟子,學習如何提綱挈領的快速領略一本書,更耐心地培養著弟子描述景象、體會情境的能力,這也算是另類的師徒接心吧!
師心,廣大無邊,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