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素心

下課時間，媽媽因病在家休養的男孩說：「我在學校都會想媽媽，這個星期特別想。」我說：「你是擔心媽媽吧？」他說：「對，我很擔心，我怕媽媽會……」聽了男孩的話，我眼眶都溼了。

我知道這孩子承受了別人無法體會的焦慮和壓力，對於他平時的忘東忘西或是分心，我都有了原諒他的理由。他是個孝順、貼心的孩子，每天晚上專長訓練結束放學，總會先打電話告訴媽媽：「媽媽，我要回家了，妳有不舒服嗎？我買晚餐給妳吃。」當媽媽說她有煮晚餐，他總是很開心媽媽還有體力煮晚餐。掛電話前，還不忘跟媽媽說：「愛妳喔！」而回家後，常常得要服侍媽媽吃藥，照顧媽媽的起居，這絕不是一般孩子可以承擔的。

我跟他說：「你可以再去學校附近的土地公廟拜拜，請土地公保佑媽媽。」上次，他的媽媽住院時，同事和我曾經帶著他去拜土地公。後來，他媽媽平安出院回家休養。我繼續說：「我們學校旁邊的土地公很靈的，你可以請祂保佑媽媽。」我心裡也希望，拜土地公可以安這孩子的心。

這時，一個女孩插嘴：「對啊！那土地公真的很靈。我上次求祂讓我擊劍能進複賽就好，結果，我真的進了複賽。」雖然，女孩在那次比賽，進了複賽後就被淘汰，但她覺得土地公有聽到她小小的祈求，是有保佑她的。

於是，我說：「那老師也要再去拜一下，求土地公保佑妳每天都寫功課。」她很爽快地說：「好啊！老師你去拜，土地公就會叫我寫功課。」我不解地問她：「妳為什麼不叫自己寫功課，還要我去求土地公？」這是寧可求神，卻不願意要求自己？

隔天，我問女孩：「今天有什麼功課？」她細數聯絡簿上抄寫的功課項目，清清楚楚，還指著自己的腦袋說：「昨天晚上土地公有來這裡告訴我。」聽她認真說著土地公跟她密談的故事，我不禁哈哈大笑。

說也神奇，自從這女孩每天按時完成功課後，擊劍的表現也突飛猛進，竟在全中運的選拔賽以黑馬之姿，勇奪第一名。

雖說「子不語：怪、力、亂、神。」但對於難以預料的病苦、比賽，我們盡人事後，還是只能請神明保佑；而至於要不要寫功課這種本分之事，應該還是掌握在學生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