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刻意吃素，近十幾年早餐吃素，飲食偏素，然也不是全素，聆聽身體的需要進食，偶爾犯點規，再方便也沒有，可謂之懶人素。

小時候家裡吃早齋，都是小孩子不喜的清豆腐加醬油膏，燙青菜加醬油膏、豆腐乳，我只愛甜豆枝、花生米，菜色永遠不變，吃到孩子們淚漣漣，母親給我們準備肉鬆、甜肉乾，這才破涕為笑。

發育期的小孩愛吃高熱量的食物，什麼烘肉、麻油雞酒、炸肉丸子、排骨酥，巧克力…‥，吃得我們地基十分好，減肥非常困難，健壯倒是十分健壯。

三十幾歲練氣功，自然偏好素食，當人的欲望較淡，心情平靜，對肉食自然排斥，這是心理影響生理，對殺生的觀念也變厭惡，我從小就怕吃活物，那時家裡養豬，每天都得去餵食，豬灶在柴房邊，傳說會鬧鬼，我被嚇得膽子忒小，聽鬼故事如臨其境，嚇死人！每當豬養肥之後，買賣豬隻的商人來牽豬，五花大綁的，豬也有靈性，拼命掙扎流淚，我能想到的地獄景象，大概就是那樣。

有一次買到一隻活螃蟹，放在浴缸不敢煮，讓牠在浴缸爬了一夜，爬浴缸的爪子聲聽來好痛苦，隔天馬上送回去。

養育小孩時，為讓他長得高壯，多烹煮肉食，小孩無肉不歡，但也可接受素菜，彼時還沒吃素的準備，尤其到美東那年，超市的菜樣很少，以肉食為主，青菜是煮不爛的鐵頭菜，小城連豆腐也買不到。於是我三餐皆以乳酪、貝果裹腹，最愛是軟軟的brei，較貴且油脂高，一兩天可吃掉一個圓餅。偶爾到波士頓打牙祭，順便買魂牽夢縈的豆腐回來。

乳酪也算素食吧，大學城也有素食店，可以吃到米飯、青菜、糟爛的乳酪焗烤，是我的最愛，但常關門或賣光，彼時earth food也很流行。

乳酪雖營養，吃多不好，回國後得乾燥症，不知與吃太多乳酪是否有關（牛奶中有許多過敏原），現在大家改吃豆腐，健康多了。

這幾年飲食素簡，早上寫稿，通常是一杯奶茶，一兩片全麥土司打發，吃久了口味變淡，真的是吃早齋，對肉食失去興趣。然沒吃全素就是圖個方便，在家還好，出國真的不好找吃，大概也沒決心吧。

我敬佩那些有決心的人，現在物價飛漲，也許正是吃全素的好時機。

（作者為東海大學教授）